座望去,柔和的光線中,除了蜀王之外,卻還有一個年近不惑的中年男人。一襲青灰色的布袍洗的泛白,身形瘦削卻絲毫不顯得柔弱,兩鬢微霜,面相清癯,眸光清淺,猶若天邊雲,帶著一種自在、閒散,還有不為人知的寂寥。
宋初一面上的笑意控制不住的散去,但雙眸盈亮。
中年男子也看著宋初一,面上帶著友善的笑意,微微頜首。
“莊子,這便是寡人與你提到的宋懷瑾。”蜀王道。
沒想到,相見這一日突如其來,沒有給她任何心理準備。
宋初一垂眸掩住眼裡的溼意,甩開大袖,向莊子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大禮。
“寡人對論道可不感興趣,處理完公務再來。”蜀王拍了拍宋初一的肩,當真丟下二人,兀自離開。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如柱子靜立的侍女,和兩個“初次”相見的人。
“懷瑾握瑜,真是好字。”莊子首先開口打破沉寂,又詢問道,“初一卻為何意?”
“是為了紀念亡父。”宋初一喉頭微哽。
“大善。孝悌乃人倫之本,當遵之。”莊子縱然執著於探尋天地輪迴,卻始終未曾忘卻根本。
“我曾做過一個夢,如今卻分不清現實與夢境了,我一直想請子為我解惑。”宋初一道。
莊子微微詫然,旋即頜首,“善。”
他也曾經夢過自己變成一隻蝴蝶,真實無比,醒來後總覺得自己不過是蝴蝶的一個夢而已。有很長一段時間,他也遊離在夢境與現實之間。
“這個夢,是一生。”宋初一望向莊子,“一個瀕死的父親,將自己幼子託付於一個叫莊子的人。”
宋初一看見莊子的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然他的反應不是正常的詫異、疑惑、好奇,而是嚴肅起來。這樣的變化,正如宋初一所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