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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秦魏關係從來沒有緩解過,兩國邦交也從不和睦。在秦國各方勢力蠢蠢欲動的時候,忽然有使者前來,不管是因為什麼事情,也足以令大秦上上下下所有人戒備。

“使者是何人?”贏駟一邊步下石階,一邊隨口問道。

“據說是魏國新任的一位外相,惠子。”武山答道。

惠子,也就是惠施。對於贏駟來說,也只是聽聞其名而已,但倘若宋初一宋初一在此,定然能將他為人品性及一切主張、喜惡詳盡道來。

惠施是莊子的至交好友,雖也與莊子一樣聞名於諸國,但形象不如逍遙莊子來的鮮明,世人多把他與孟子歸於一類人。然而孟子賢德的名聲又遠勝於他,致使其長久以來無人問津。

近些年魏國一直廣納賢才,其中有一名叫田需計程車人才學高博,得了魏王的重用,而這個田需正是惠施的好友。因為好友極力舉薦,魏王才重視此事。專程派人去請了惠施。親自接見其人之後,覺得果然如田需所言,是個才學不下於孟、莊之人。但與之不同的是,惠施主張的名家思想十分務實,比儒家和道家更能用的實處,魏王得才心喜,張口便封了一個“外相”的官職。

所謂“外相”,顧名思義,雖於丞相屬於同一級別,也基本受到相同的待遇,但既有“裡、外”之分,親疏顯而易見。

贏駟早就得到了惠施任魏國外相的訊息,但這麼快便派惠施出使秦國,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武山見贏駟似乎收回了神思,便小心翼翼的說起話來,“聽聞惠子亦是宋國人,又與莊子是至交好友,說不定還與懷瑾先生相熟呢。”

本來是隨口胡亂說的一句話,殊不知真是猜到了事實。贏駟也覺得極有可能,修長的眉微不可察的一挑,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

贏駟平素話極少,武山得到一個淡淡的回應,心中欣喜,但他也瞭解贏駟的脾氣,見好就收,並未繼續下去,躬身隨著贏駟回到了書房之中。

“叫景監來。”贏駟坐定之後道。

“喏。”武山領命出去。

贏駟看了半卷竹簡便有侍女通報景監已至。

“參見君上。”景監施禮道。

“坐。”贏駟將手裡的竹簡丟至一旁。看著他跪坐下來,開口問道,“惠子使秦。所為何事?”

景監手中還掌握一些密探。

自孝公過世後,景監的位置十分尷尬,不過贏駟雖不如孝公那樣倚重他,卻還是保有一定程度的信任和重用,這其中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除了曾得到先君重用之外,沒有任何背景勢力。

贏駟見景監有些遲疑,也不催促,端起茶盞送至唇邊抿了一口。

景監也算是看著贏駟長大的,對於他的性子頗為了解,知道不能再耽擱時間,便道,“是為君上的婚事。”

“哼?”贏駟鼻腔裡輕輕哼出聲音,往扶手邊倚了倚,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魏王有女,年方二八,容華妍妍,娟麗賢淑。”景監飛快的看了贏駟一眼,“魏欲與秦聯姻。”

靜默良久。

景監思量再三,問道,“君上意下如何?”

“景監以為呢?”贏駟反問。

“臣以為,可。”景監回答的乾脆利索。

贏駟微微向一側傾身,抬手支著頭,“說來聽聽。”

這個姿勢讓景監覺得他似乎並不是非常在意聯姻不聯姻的事情,便也只把這做一件國事來說,“如今大秦看似風平浪靜,事實如何,臣自是不必贅述,在此時若能與魏國達成互不侵犯的共識,哪怕只有三五載也足以。”

“三五載,呵,景監未免太高估一個女人的價值了。”贏駟淡淡道。

景監知道贏駟說的是事實,心裡補充一句,哪怕是一年半載也是有利的。

“退吧。”贏駟閉上眼睛。

“喏。”景監起身,弓著身子從書房退了出來。

外面月明星稀,月華宛若一層淡淡輕紗,將一切籠罩的泛著蒼白寒涼,景監面白無鬚的臉被映照出幾分蕭索。他的一生,已經到終點了,生命雖還未盡,但隨著孝公、商君先後離世,他的熱血也已經燃燒乾淨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

景監輕輕吐出一口氣,霧花瞬間被風吹散。孝公和商君的時代漸漸遠離,贏駟的時代已經到來,便就這麼活著吧,替他們見證那一代人耗費畢生心血鑄就的大秦橫掃四方,成就霸業!景監如是想。

風漸起,下半夜的時候竟下起了雪,魏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