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畢竟調動糧草、軍隊的事情還要經過她。宋初一忽然有些惱怒,“秦國將軍又不止他一個,為何偏偏使他為主將!”
“咳,懷瑾,你別激動嘛,這種事情又不是頭一遭,當初魏昂在秦的時候,不也是領兵打過魏國?”張儀安慰道。
“這次既然瞞著我,說明戰事不小,是不是?君上是想讓整個趙國仇視倚樓?”宋初一心裡的怒氣轉瞬間平息下來,語氣也不似方才那般凌厲。
張儀見她想的通透,便放心許多,“君上看重趙將軍勇武非常,亦欣賞他品性,想用做肱骨之臣,但他畢竟是趙國公子,更曾經為趙君,倘若不徹底斬斷,君上豈能放心?”
贏駟看人的眼光一向精準,他能看得上眼,說明趙倚樓的確有本事,這讓宋初一既高興又擔憂。
片刻,宋初一緩緩吐出一口氣。“大哥與我說說趙國戰事吧,秦、趙不算接壤,趙國從何處出兵?”
張儀道,“義渠。”
“這怕又是公孫衍的主意!”宋初一眼皮微跳。
自孝公十三年,義渠就向秦國稱臣,但那時候的秦國根本沒有實力管轄義渠,只能安撫它不對秦過開戰。實際來說。義渠還是個獨立的國家,且一直不曾對秦國真心歸附。
這次義渠求援,倘若秦國不支援,那麼兩國恐怕就要決裂。
可是秦軍前去支援,萬一義渠過河拆橋又待如何?
張儀看出她的擔憂,便認真說起了這次戰事,“前段時日,趙國在齊、魏手裡吃了大虧,眼見合縱已成定局,公孫衍又領了齊國相印,趙侯縱然心中憤恨也不敢輕舉妄動,但失去六百里沃土。趙國實力驟然縮減,若是再不另覓土地,很快糧草便供應不上軍隊用度,國力必然急速衰退。秦國因最近剛剛擴大版圖,兵力吃緊,邊防比往常要疏鬆許多,趙國瞅準時機,趁著合縱方成,周邊國家不會攻打它,就傾盡國力集中攻打義渠。”
“義渠縱使再驍勇善戰,一時也難以抵擋趙國猛然全力攻擊,三日之內便接連失掉四座城池。”張儀不無感慨的道,“趙國對義渠百年,屢戰屢敗,可是一發起狠來竟也能大捷,可見貓兒被捋了鬚子都能成老虎啊!”
三晉當中,目下以趙國實力最弱,近十幾年來更是鮮有打勝仗的時候。這樣的國情,再失去土地,兵力衰弱,距離滅亡也不遠了,絕境之地,任何人都能爆發驚人的力量。
“我這就返回求見君上!”宋初一突然道。
張儀對上她清冽的目光,神情微怔。
“大哥,你下車吧,我有急事。”宋初一推搡他。
張儀隨著她的推搡,起身下了車,站在道路上,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便見宋初一的馬車已經調轉了方向,絕塵而去。
道上馬車帶起的塵土飄揚,烈烈金烏當頭,入目的景色蒸騰的有些扭曲。
張儀環顧一週,頓時跳腳,“喂!喂!你好歹卸匹馬給我啊!我還一身的事兒!”
這處距離丞相官邸還有一段路,因是宮殿周圍,沒有民居,寬闊的宮前空地,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遠遠能看見巍峨咸陽宮,可就算喊破喉嚨那邊估計也聽不見。
“可憐我張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過的這種苦日子!”張儀抱怨,他只在太陽底下站了這片刻便被曬的頭腦發脹,連忙抬起寬袖遮陽,匆匆往官邸走。
馬車裡的宋初一一心惦記著事,耳邊聽見張儀的呼喊,竟一時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待她回過神來再撩簾子往外看,正瞧見張儀狼狽的往相反的方向跑,當下無良的大笑起來。
到了宮門口,宋初一下車,立即叫車伕趕去送張儀。
她帶著傷挪到前殿,請人去通報求見時,卻得知贏駟去了角樓,心中暗罵他腿腳真快!又往艱難往角樓去。
贏駟聽說宋初一去而復返,微有詫異,待見到大汗淋漓的宋初一,劍眉漸漸攏了起來。
“國尉有何急事。”贏駟收回目光,也不賜坐,一邊批閱奏簡,一邊言語冷漠的問道。既然她自己都不愛惜身體,他又有什麼必要替她愛惜!
宋初一揮袖行了一個大禮,“臣請纓指揮秦對趙戰事。”
贏駟手中的筆頓了一下,頭也不抬的道,“此戰寡人親自指揮,國尉回去休息吧。”
“君上日理萬機,五國合縱抗秦才是重中之重,臣請君上顧全大局。”宋初一道。
贏駟抬頭,目光凌厲若刀鋒,“國尉質疑寡人的能力!?”
宋初一感覺到他的怒氣,立即躬身,言語謙恭,“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