窘,乾咳了一聲,“馬有失蹄。”
“越描越黑。”趙倚樓難得逮著個機會嘲笑她,哪有放過的道理,“你就嘴上唬人有一套,手藝比尋常人還不如,上回險些把我弄殘。”
傷口可以癒合,那玩意要是折彎可就掰不直了。時過境遷。趙倚樓才敢將此事拿出來當笑話說。
“真的?”宋初一瞪大眼睛。
趙倚樓嗯了一聲,心道,好生歉疚一下吧。
宋初一咂嘴,“嘖。我瞧著挺結實,還以為是金戈銅戟,原來是土陶物件兒啊!”
趙倚樓俊臉幽暗,緊緊箍著她,咬牙道,“宋懷瑾,信不信我現在把你扔出去!”
宋初一笑眯眯的往他胸口靠了靠,“小心肝,你不捨得。”
趙倚樓冷哼。若不是剛剛歡愉過後,誰說他不捨得!反正……外面雪那麼厚還有兩床被褥,也摔不疼。
到了浴房前,趙倚樓單手攜著她,挑了廊下一隻燈籠進屋,取了外罩,將燈一一點燃。
“你先洗,我回去找衣物。”趙倚樓將她放在榻上。
“帶我到浴池旁,我總不能拖著被褥過去,光著身子,我會羞澀。”宋初一懶洋洋的道。
趙倚樓無語,默默捲起被褥把她抱了過去。
宋初一指揮,“腳朝浴池,低點。”
趙倚樓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依言照辦。
“松點。”宋初一扭了扭身子。從被筒裡慢慢往下滑,待腳踩到浴池裡面的石階,整個人從被筒裡掉落,直接坐了下去。
趙倚樓看的瞠目結舌。如此奇特的想法,如此高難度的動作……
宋初一踩到池子底,靠在池邊閉目養神。“你不是要去拿衣物?把被褥披上吧,省得著涼。”
趙倚樓心中微暖,原來是要挪被子給他用。
宋初一聽見離開的腳步聲才悄悄張開眼睛,恰見門關好,連忙抬手揉了揉臉,低嘆道,“老孃,我居然害臊了!”
這可是兩輩子加起來頭一遭!就連小時候大師兄第一次帶她去偷看旁人歡好,她都不曾臉紅心跳過,後來看的多了更是麻木,都不知曉大師兄天天偷看那玩意圖個啥。
溫泉水冒著屢屢熱氣,宋初一臉頰緋紅,眼前晃悠的全是方才床榻上的一幕幕,趙倚樓含著情慾的瑰麗眉眼,佈滿汗水的壯碩軀體,難耐的呻吟……還有她自己身體裡陌生的悸動和夾雜在疼痛中的歡愉。
他們不是第一次赤裸相對了,可她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覺得害臊。
趙倚樓取了衣物返回,看見宋初一把鼻子以下全沉在水裡,閉眸似乎在小憩,臉上不知是因為熱還是什麼緣故,如染煙霞。
他一邊解開衣物,一邊走近,見她絲毫沒有反應,便雙臂撐在池邊,俯身輕喚,“懷瑾?”
宋初一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睛,看見他倒著的俊顏,“進來呀。”
話音一斷,趙倚樓倏地紅了臉。
宋初一呼吸一嗆,鼻子吸進了水,她欲掙扎站起來,腳底一滑,居然整個人沒入溫泉裡!
趙倚樓一驚,衣物也未來得及脫便跳進水裡,將她撈起來。
“咳咳!”
“怎麼這般不小心!”趙倚樓輕斥,伸手輕拍她背。
初嘗歡愉,此刻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綢緊緊依偎,氣氛莫名的就曖昧起來。
牙白的袍浮起在水面上,衣角上初夜之血若紅蓮盛放。兩人沾水的青絲貼在臉頰上,從肩頸蜿蜒垂落到胸前身後,在水中泅開,潑墨一般不分彼此。
“懷瑾。”趙倚樓垂頭輕啄她唇瓣。
曳地的月華錦帳幔半遮,他綢衣褪下,浮於水面。
第306章 兩夫人上門
清晨,宋初一醒來便瞧見趙倚樓靠在榻沿,手裡握著一卷竹簡看的入神。
宋初一打了個呵欠,“怎麼想起來看《管子》?”
“你怎麼知道?”趙倚樓看了看,分明沒有露書名。
宋初一閉眼,含糊道,“夫國之存也,鄰國有焉;國之亡也,鄰國有焉。鄰國有事,鄰國得焉,鄰國有事,鄰國亡焉。天下有事,則智王利也。國危,則聖人知矣……不是《管子·霸言》嗎?”
這正是趙倚樓在看的霸言篇,他低頭仔細看了看,原來從宋初一的方向能看見“天下有事,則智王利也。國危,則聖人知矣”這兩句話。
“你都能背下來?”趙倚樓問道。
宋初一道,“幼時能背的更多,現在倒不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