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秦公要頂著百家爭討也要力保國尉世人只道秦國有樗裡疾、張儀、司馬錯,卻不知還有個宋懷瑾!善,本將軍便聽你如何謀劃。”
公孫原能判斷出宋初一說的九成屬實,聽她的話,必然能夠奪回三百里地,可是離石不僅僅可通往魏國,亦可通趙、韓,往長遠裡看,離石不失,三晉便猶如刀懸在頭頂上秦國這把刀一旦得了時機,隨時可能落下。然而,他顧不得這許多了,他只知道,如果此時不建功取得趙王信任,那麼他和他的家族永無翻身之日。
說到底,公孫氏本就不是趙國的公孫氏。
宋初一知他信了,略微鬆了口氣,豎起手指補了一個令他更為安心的誓言,“上將軍儘管放心,宋懷瑾若不是真心助你,便如商君下場。”
死無全屍。
如此歹毒的誓言,讓公孫原心頭大震,滿面詫然的看向她。
“其實宋某十分敬佩公孫谷將軍為人,然則,在其位謀其事,公孫谷將軍之死,是某畢生所憾,故不忍見他白白犧牲。”宋初一聲音哽咽,連忙抬袖掩面。
若說兄長被宋初一逼死,那麼他公孫原也是幫兇之一,但瞧著她表露出悲傷,就一股無名怒火便衝上心頭。
他雙目充血,手緊緊握著膝蓋忍住拔劍將眼前仇敵殺死的衝動。
宋初一倒是不用裝,她的確對公孫谷之死懷有幾分愧疚,不覺間紅了眼眶。
不過,她雖真心幫公孫原,但並非因為對公孫谷的愧疚而是看中了他和趙國丞相公孫丕之間的仇恨。
自古國政大忌將相不合。
她的計謀可以救公孫氏,卻不可救趙國。
公孫原沉浸在兄長壯年殞命的悲痛之中,將宋初一的話信了分,並未再往長遠處想。
公孫原畢竟是從小以一個君子為榜樣長大的人,縱然他性子裡有摒不的自私自利,可要是比狠心和算計,拍馬也趕不上宋初一。
倒是趙國丞相,與宋初一是一個路數。
她也不擔心公孫原鬥不過公孫丕那頭老狐狸,公孫丕之於趙國,就如同原來甘龍之於秦國。權傾朝野,必為君主忌憚,一旦君主發現手中擁有了可以與之抗衡的利劍,便會毫不猶豫將其斬殺。
很多時候,君心,比智謀更重要。
宋初一靜候著,待公孫原略略平復了心情,才與之商議起退兵謀地之事。
於此時,離石也迎來了最艱險的一戰。
在宋初一離開之後持續十來天的纏鬥中,魏、趙的攻擊越來越密集,秦軍甚至連大批換防的時間都沒有。
如此情形之下,魏軍一鼓作氣攻上城樓,兩軍終於開始了近身肉搏。
河西守軍得到軍報,立即派大軍支援。
訊息一來一回需要時間,從河西軍營到離石,急行軍也需近兩個時辰,幸而趙倚樓早已與子庭商議之下,調了七萬人馬駐紮在大河西岸橋口,全軍抵達戰場也不過兩刻。
離石險危危的守著,一天一夜,城垛凸出的女牆上淋滿鮮血,一層尚未乾涸,又澆灌一層,幾乎看不清原本城牆的顏色。
誠如宋初一所說,這是艱難的一仗。
“咸陽傳來訊息我君稱王!”刀光劍影之中也不知是哪裡吼出一句。
一直以來,天下人莫不以周王室為尊,對於稱王無不慎之又慎,這個訊息是振奮人心還是擾亂軍心,實在是個未知數。
趙倚樓心頭一緊,立即高呼:“大秦萬歲!誓死保衛大秦!”
他奮力殺開一條血路,衝上戰鼓所在烽火臺附近,接過鼓槌,將戰鼓擂的如同旱天雷一般,間歇處,大吼道,“大秦萬歲!誓死保衛大秦!”
一旁的戰鼓手和號角手收到感染,聲音聲勢浩大與大河滔滔相呼應,激發起秦軍的戰意頹勢陡然逆轉。
戰場廝殺聲連天,那個人的聲音不能使所有人聽見,且在戰場之上,根本不容分心,能最先影響士兵心理的是振奮氣勢的簡單聲音,就算有人聽見方才的訊息也來不及多想,很快被戰鼓聲音激勵,重新堅定心智,專注於殺戮。
“誓死保衛大秦!”
“誓死保衛大秦!”
一聲聲氣吞山河,盡顯秦人血性。
趙倚樓把鼓槌丟給鼓手,“繼續擂,越響越好。”
“嗨!”
韓虎遠遠看見趙倚樓再次加入廝殺,不禁哈哈一笑,劍勢更狠了幾分。
趙倚樓身為統帥主將本是不需加入最前線的戰鬥,但他是被君上忽然派過來的外來將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