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赫利俄斯抿起嘴來,微微一笑。
“還笑!”風鈴心推了推他的額頭。
“你……你還記得我們始於昨天的吵架嗎?”赫利俄斯低聲問道。
“怎麼可能不記得?本來準備工作一結束就找你算賬,誰知道你這傢伙倒好,現在病懨懨的,好吧,我就姑且先記著賬好了……”風鈴心嘮嘮叨叨地說開了。
“對不起。”
“哈?”聽到這個驚天動地的詞,風鈴心差點被憋住了。她愣愣地望著赫利俄斯蒼白乏力的臉龐。
嘴唇無力地翹了起來,赫利俄斯金藍色的眸子漾著脈脈真情,“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對,你別放在心上,好嗎?”
“你……”風鈴心腦袋轉上二十個彎,都料不到赫利俄斯會道歉。臉頰染上了兩抹紅霞,她支支吾吾地說:“你累了,別多說話,睡一卜吧。”
“這麼說,你不生氣了?”赫利俄斯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喜滋滋的。
這副表情讓我怎麼生氣?風鈴心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不會不睬我了吧?”赫利俄斯不放心地加上了一句。
“你怎麼這麼多心思?感應的後遺症嗎?快睡吧。”
赫利俄斯只感到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了,他半閉著眼,小聲呢喃著:“等會兒再睡,我想跟你說說,剛才……”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不可聞了。風鈴心凝視著他平靜的睡顏,嘴唇微張,發出了一個細碎的聲音,既不像是嘆息,又不像是笑聲。
心中有些沉甸甸的感覺,可是,並不讓她難受,反而讓她的心房有了質感。連她自己都想不到,她剛才會如此的關心赫利俄斯。
誠然,無論誰是她的助手,受了傷,她肯定會擔心的。可是,面對赫利俄斯,擔心卻有點不那麼簡單,似乎攙雜了一些什麼別的東西。是什麼?風鈴心說不清楚。
她在躺在古董長沙發裡的赫利俄斯身邊坐下。赫利俄斯的金色捲髮鋪散在暗褐色的沙發上,像是給陳舊的沙發鍍上了一層陽光。
風鈴心不自覺地伸出手,輕輕撥拉著赫利俄斯的一縷捲髮。髮捲被她拉開了,直直的金髮無保留地綻放出陽光般的色澤,她手一鬆,捲髮像橡皮筋似的,又重新捲了起來。
想不到,一縷頭髮也很好玩。
“哈哈……”風鈴心忍不住笑出了聲。她趕緊把自己的聲音捂住,惟恐驚醒沉睡中的赫利俄斯。
驀地,耳背有一陣不舒服的感覺——被人盯著看的感覺。
風鈴心警惕地迅速轉過頭去。迅不及防之際,一個高大的男子沒能逃開她銳利的眼睛。
“主任,有什麼事嗎?”風鈴心朗聲問道。
高大陰鬱的貴族史研究院主任訕訕地笑著,“沒什麼,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的同事身體怎麼樣了……”
“多謝您關心,他好點了,剛剛睡著。”風鈴心亮出了招牌式的靚麗微笑。
“那好,讓他多多休息……”主任寒喧了兩句,便告辭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風鈴心陷入了沉思:這個派駐伯爵城堡的研究院主任並不鎮靜,他有些心虛,但是,這到底是不是因為謀殺伯爵的緣故? 風鈴心苦苦思索著,照剛才的情況看來,有可疑的人多著呢。那個花匠在看到赫利俄斯顯示出來的“阿波羅的憤怒”的影象時,先是愣了愣,繼而滿眼放光,臉上的神情像是等到了曇花開花似的;伯爵夫人望著那金色的球體,聽著那令人毛骨驚然的聲音,竟是一臉漠然,似乎,有著那麼一點做作;研究院主任剛才就按捺不住了,以至現在偷偷跑來,窺視他們;那個侍女從頭到尾都興奮莫名……
一個又一個的人影在風鈴心的腦海裡閃現,她的頭開始發疼了。望著躺在沙發上,她苦惱地嘆著氣,“你倒好了,躺著睡覺,我可頭疼死了,連倒杯水的力氣都沒有……”
“沒有力氣倒水的話,我可以給你端來啊。”尤利悅耳的嗓音輕輕響起。他端著兩杯熱氣騰騰的紅茶,走進門來。他看了閉著眼睛的赫利俄斯,把手中的一杯紅茶放在了茶几上,另一杯遞給了風鈴心。
“謝謝,尤利,這杯茶來得太是時候了。”風鈴心由衷地稱讚著,接過了紅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小心!燙嘴!”尤利溫和地警告著。
“沒事,這樣正好。”風鈴心大大咧咧地喝著紅茶,滾燙的紅茶下了肚,讓她的精神為之一振,偏頭疼沒那麼強烈了。
尤利含笑注視著風鈴心帶著孩子氣的舉動。無論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