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才又努力與食物奮戰。
監督她吃完大半食物,方亦傑將殘羹剩菜收走,告訴她一個好訊息,“你的PMP報考資格已經透過了。”
“真的?”
“真的。我剛才用手機上網收的郵件。下週末起開始參加培訓。”方亦傑查了查吊瓶裡的藥水,重新坐到床邊。
“那我要快點好起來。”她說話時,渾身上下都充滿了鬥志,讓方亦傑明顯呆了一下。
“那是當然。週二要到歐陸財團參加首輪競標。你是主要負責人之一,得陪我一起去。”
聽到‘歐陸財團’四個字,頌妝想起於子西,昨夜經歷的種種堵在心口久久不散,手緊緊捉住雪白的床單,頓首無語。
“怎麼了?不舒服嗎?需不需要叫醫生過來?”方亦傑有些緊張。
“我想睡一會兒!”頌妝微微蜷了蜷身子,眨巴著眼睛乞求。
方亦傑知道她心裡藏著事,只是她不說,他也就不問,幫著調低病床,拉過薄被覆在她身上,內心某處柔軟的地方泛起一陣疼痛。“睡吧,我守著你!”
她聽話地閉上眼睛,很快進入夢鄉。
第九章 颱風(4)
看著熟睡中的容顏,方亦傑怎麼也安不了心。面前的這張面孔既不美豔,也說不上多清純,無法與景颯相提並論。大概真是瘋了吧,才會總拿她和景颯相比。可,只要目光一定在頌妝清瘦的臉上,他就瘋狂地惦記那個人。景颯,你到底在哪裡?會不會也像我一樣,在寂寞深入靈魂的時候想起對方。
“我叫景颯,風景的景,颯颯英姿的颯!方亦傑,你要記住哦!真的要記住哦!不,我要你一輩子都記住!如果你忘記我了,我就會跑到你夢裡揪你的耳朵!”她曾這樣霸道而又不失天真地對他說這句話。然後,他就將她的名字刻在了生命裡。
那個時候,他剛入讀哈佛,很窮,要做兩份兼職才能賺夠生活所需,經人介紹在校區不遠處租了半間地下室。所謂的半間地下室,其實是一個差不多二十平方的地下室用木板隔開,一分為二。
剛入住的第一星期,他一直沒有見到住隔壁半間的鄰居。有天夜晚,隔壁終於有了響動,他以為是什麼小動物闖了進來,開啟隔簾一看,發現一個穿著露臍裝的高挑女生彎腰鑽了進來。
女生看見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問:“Chinese?”
“你好!我叫方亦傑。”他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向她打了招呼。
“景颯!那……以後咱們就算是鄰居了!晚安。”景颯說完進了自己那半間,再也沒理他。
之後,兩人撞見的時候不多,就算見了面也頂多是相互點點頭,然後各忙各的。
說起來,他和景颯相戀要感謝老鼠。有一天,兩人都在。景颯忽然大聲尖叫,他顧不得那麼多,半鑽半爬到她那邊,發現她縮在角落裡,指著五顏六色、亂七八糟的一堆衣服,一個勁嚷嚷:“老鼠,有老鼠……”
他滿屋子追打那隻老鼠,將屋子翻得底朝天后,才將它打死併成功扔進垃圾桶,取笑她:“膽小鬼!”
景颯笑得像向日葵似的,說:“你才膽小鬼!”
看她不服氣,方亦傑大叫一聲:“你腳邊還有一隻!”
景颯信以為真,一下子跳到他身邊,結果踩到他的腳,痛得他呲牙咧嘴。他只好老實交待:“我騙你的,哪來那麼多老鼠!”
“我打死你這隻大老鼠!”景颯反應過來,在他身上猛打一陣撒氣。他則左閃右避。等鬧得累了,雙雙倒在小山似的衣服堆裡,你一句我一句地攀談起來。
景颯和他同歲,是哈佛設計學院的研究生,學的是環境藝術,滿腦子都是浪漫主義。她很小的時候,父母親就離了婚。母親跟一個男人跑了。父親移民,將她帶到美國,開了一家中餐館,後來因為吸毒把家產敗光了,進了監獄。從高中開始,她就已經學會自己賺錢養自己,而後以優異的成績考入哈佛。因為身材高桃,又是東方人,她時常去做試衣模特,生活倒也過得去。
景颯獨立、熱情大方,充滿了活力。這讓一直成熟而又務實的方亦傑很奇怪,一個生活在那樣艱難逆境中的女孩子竟然可以綻放出如此燦爛奪目的光彩。其實,那時的他並不明白,只有陷入愛情的人才能從對方身上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魅力。
在哈佛求學的那幾年,除了學習和做兼職的時間,他都和景颯膩在一起。在她身上,他獲取了無限快樂與滿足。他深信,他會和景颯永遠幸福地在一起。
臨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