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起要陸續把欠的坑都寫完……
第三章 面對(5)
“2004年,西大百年校慶,我碰上曾經教過我們的王教授,說她考進研究生院,和你一樣也是學金融資料,卻沒入學。又過了一年,我才得知她獨自在A市生活。”
聽到這些,於子西很心疼。他知道頌妝一直很戀家,離開故鄉到遠在千里之外的A市生活,必定遭到父母重重阻攔。更何況,是整整六年!
“這幾年,有白秋陪著她,我才放了心。”靜敏看著成為眾人焦點的頌妝,不斷嘆息。
“我知道該怎麼做。”他將臉埋進雙掌,聲音沉悶。
靜敏一時無言。
音樂終止。房間內掌聲不斷,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香汗淋漓的頌妝正要開口向方亦傑說謝,前方光線忽然一暗,於子西已經站在面前。
“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於子西抓住她纖細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往門外拉。
頌妝條件反射般想掙脫,偏又掙脫不得,可憐巴巴地望向方亦傑:“方學長的舞跳得真好,我想和你再跳一曲。”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從於子西身上轉到方亦傑身上。氣氛頓時變得很詭異。
方亦傑笑了笑,做出的決定澆滅了頌妝的期待:“去吧!你和於學長應該好好談談。”
頌妝不禁有點失望,任由於子西將自己拖到走廊上。
一扇門隔開的兩個空間是截然相反的世界。門內,歡聚一堂;門外,不知所措。
頌妝眼睛裡冒著火,用力甩開於子西的手,雙手保護性地環在胸前,不斷往走廊一端走,鞋跟踩在地磚上發出‘嗒嗒嗒’的響聲。
“妝——”依然親暱的稱呼、依然深沉而有富有磁性的聲音輕而易舉地撩起她的心絃。
她站定,半轉過臉,幽幽地問:“你還有資格這麼叫我?”
廊燈光線從她背後切下來,將她大半張臉隱藏在陰影當中。這樣的角度讓於子西看不清她的表情,蠕動著雙唇,不知從何說起。
“為什麼不說話?”頌妝冷笑出聲,輕篾而又諷刺。“還是你根本就找不到可以掩飾的理由?”
“妝,你聽我說……”
“別這麼叫我!”頌妝幾乎歇斯底里!
她是有一萬個理由發怒的。於子西這麼想著,快步走到她面前,而她轉回去匆促朝前,好像多看他一眼就會噁心作嘔。
“對不起!”
“你也會說對不起?”
兩人間的對話招來酒吧服務生的注視。
“妝,你要相信我,我真的很愛你,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改變。”
“愛我?”頌妝仰頭,逼回在眼眶裡打轉的淚,很不屑地反駁:“於子西,你的愛,我要不起。”
“我去英國,是因為……”
儘管於子西表現得一往情深,但在頌妝看來,他的一切都是偽裝過的表演,“是因為一個女人,對不對?”
於子西啞口無言。她似乎知道些什麼!
“你以為我是全天下最笨最好騙的女人?”頌妝笑得肆無忌憚,誇張得好像是在討論他人的問題。其實,所有發生過的事,她都一清二楚,只是不想讓身邊人擔心才裝作不知道。
“你都知道?”於子西臉色慘白。
“我那麼用心地愛你,還是輸給斐然!”她無力地笑,歪著腦袋仔細看他幻在燈光裡的英挺輪廓,犀利的目光似要將他整個洞穿。
“妝,你沒有輸給誰。在我心裡,你一直是第一。我不愛斐然。她無法與你相提並論。”他不確定她知道多少,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愛頌妝的心從來沒有動搖:“我已經為你回來了。”
她冷漠地看著他,內心五味雜陳。“她可以讓你為她赴湯蹈火,一去六年……我算什麼?兩千多個日夜,魂銷骨減,可有隻言片語的安慰?”
“斐然有很嚴重的精神分裂症,國內專家根本控制不了她的病情,如果不及時送往英國,恐怕早就……”
“恐怕早就死了?”她搶接了他的話,很尖刻地道:“那你告訴我,她現在死了嗎?”
“妝,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印象當中的頌妝使終溫和如一,如此不適宜的話斷然不會出自她口。
“我為什麼不可以?”頌妝揚眉,語氣惡毒。
“你真有點兒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我不可理喻!”她自嘲地重複著他的話,心中一直不曾癒合的傷口陡然間又加深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