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東方戟在父親對面坐下,拱手為禮。
東方澤為兒子及自己各斟了一杯酒,朝著兒子舉杯,“為父先乾為敬!”
東方澤一仰首,幹了一杯。
東方戟啜了一口美酒道:“平遠侯趙長齡交出荊州地圖,俯首稱臣,大宋疆域業已統一。但是,想要自立為帝不能僅憑武力服人,總有一天,不服統治的趙氏皇族一定會起兵造反,屆時,東方一門必定會被滿門抄斬,累及九族。”
東方澤呆愣了一下。他只想著要如何稱帝,根本沒想過趙氏皇族起兵叛變的可能性;若非兒子提醒,恐怕他會疏忽了這個環節。
“那……你有何計策?”
東方戟是天生的軍事家,他剛毅冷靜、絕決果斷,而且,有著縝密的心思與清晰的頭腦。東方澤十分慶幸東方戟是他的兒子,否則,以他冷硬而不留餘地的處事原則而言,他真不知與他敵對的後果將會如何?
“大宋子民忠於趙氏,若爹想自立為帝,手中必須握有趙氏皇族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如此一來,趙氏的‘禪讓’才能令大宋子民心服,且不會被冠上‘篡位’之名。”東方戟答道。
東方澤沉吟片刻:“你可有適當人選?”
東方戟微微眯了一下眼眸,勾出一抹冷笑。
“康王趙構或是——景玉公主!”
“什麼?”東方澤大驚。
“康王行蹤不明,而且景玉公主至今也生死未卜,更何況,康王若到了臨安,做皇帝豈還輪得到我?荒唐!”
東方戟笑笑:“父親請息怒。若要收得民心,手中握有此兩人才是上策。”
東方澤此時可平靜不下來。
“康王為趙佶之子,趙桓之弟,如今兩位皇帝為女真人所俘,康王趙構理所當然將登基為帝,這是眾所皆知的事情!趙構豈會讓位給我?”
“爹真的不願找尋康王趙構以求自立?”
“絕不!”
東方戟笑道:“既然如此,您就只剩下一個選擇——找尋景玉公主。”
東方澤沉吟了一下:“比起康王趙構,景玉公主的威脅的確小了許多。但是,謠傳景玉公主為了避禍,被乳母帶離皇宮,流落於民間,很可能早已因水土不服而去世了;況且,景玉公主離開皇宮時僅有四歲,事隔十二年,就算是活著,也可能改名換姓,隱居市井;既然公主的容貌不詳,要尋人,談何容易?”
東方戟再啜了一口酒。
“這麼說來,唯今之計,只有找尋康王了,這……”東方澤一時語塞。
東方戟大笑,道:“我認為,景玉公主尚在人間!”
“何以見得?”
基本上,東方澤可沒抱什麼希望。
東方戟拿出身旁的卷軸,將之展開,畫中絕塵脫俗的少女呈現在東方澤面前。
“她是……”
“景玉公主。”他答:“這是景玉公主十六歲的預畫像。”
“預畫像?”
“是未卜先知也好,是純粹巧合也罷。總之,在十二年前,就有高人畫下景玉公主十六歲時的預畫像,也許,有人已料定大宋皇朝將有此一劫,若真如此,那麼,景玉公主很有可能尚在人間,因此留下此一肖像供人找尋。”
“這幅畫像是打哪兒來的?”
“是在平遠侯宅邸尋得的。趙長齡極為珍藏這幅畫,他可能也早有自立之心。”
“唔……”東方澤沉吟半晌。“從明天開始,找尋景玉公主之事便由你去辦。”
東方戟幹了一杯酒,深邃的眸子望向畫中的少女,唇邊露出一絲極淡極輕的笑意。
“是。”
莫琊聚精會神地拿著一根狗尾草在逗弄兩隻蛐蛐兒。
“鬥呀!鬥呀!”
“隔山觀虎鬥”是她的興趣之一,當然,這得歸功於她那古靈精怪的本性。
她大小姐就是有本事想出一個問題丟給持相反意見的兩個人辯論,每當那兩個人已爭得臉紅脖子粗,幾乎要把對方給吃下去時,她還會拿了張椅子放在樹蔭下,一邊吃著零嘴,一邊津津有味地觀賞著免費的戲碼。
連人類都被她這樣對待了,更何況是小動物!
所以,方圓百里內的小動物、小昆蟲更是逃不出她的魔掌。像今天不幸被莫大姑娘給逮住的兩隻蛐蛐兒,就是最好的例子。
對於莫大姑娘的這個個性,可別奢望她會改了,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莫琊的脾氣拗起來可真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