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盈的足音逐漸走近,在床尾的地方停頓了下,接著走向李元修的位置伸手一抱——
“噓!是我。”她想謀殺親夫呀!出手這麼重。
“老公,我想念你。”沒有他的體溫好不習慣。
黑暗中,他笑了。“我也想你。”
柳桐月輕輕地抱起老婆,腳步放輕的走回兩人的臥室,新婚燕爾哪有分床睡的道理。
他們離開後,心裡很酸的蔣思思流下兩行熱淚,愛情的果實也有甜美的,為什麼她嚐到的是苦果?
哭著哭著她也哭累了,半睡半醒之間感覺有個人上床來到她身邊,她以為是去而復返的李元修,拉起她的手放在小腹上,慢慢地進入夢鄉。
第四章
唔!好舒服……就是那裡、就是那裡……再按重點……對對對……腳抽筋……啊!痛痛痛……拉……拉筋……輕一點……揉揉……小心……肚子……不是要生了……小孩子踢……
奇怪,元修怎麼變溫柔了,不罵人也不吼人,脾氣好得可以得乖乖獎,她生病了嗎?
嗯!在作夢,一定是夢,暖暖的被窩有著薰衣草的味道,滿山的黃花開遍一季春曉,酷寒的冬天終於過去了,不再手冰腳冰的直喊冷。
民宿的春天很詩意,鳥語花香充滿清新的氣息,少了都市的塵囂和煩擾,步調緩慢帶著沒有壓力的悠閒,最適合養小孩兼養老。
只是好象有蚊子,老在臉上飛飛停停,既不叮咬也不飛走,有一下沒一下的沾染,讓人想睡又睡不安穩,很想一巴掌給牠死……
啊!不行、不行,不能殺生,孕婦要積德,放牠一條生路,上天有好生之德,阿彌陀佛。
眉縮又鬆開,似在說夢話又快清醒的蔣思思想翻個身側躺,可是前傾的噸位實在是一大負荷,她動了兩下嚶吟一聲,一股助力繞過嬰兒山輕柔的為她翻身,還不忘在後腰塞了個軟軟的枕頭。
呼!真好,元修,謝謝了。
“不客氣。”
當然不用客氣,元修這人最懂得軟土深掘,她……唔,不對,她的聲音怪怪的,低沉沙啞微帶磁性的吸引力,好象她認識的某人喔!
欸!真可憐,八成是生病了,叫她睡相好一點不要亂踢被偏是不聽,頑固又死性子不改,這下感冒了吧!她又要花錢買藥吃了。
睡過去一點不要傳染給我,我是孕婦最大,把你的病毒和細菌帶走,我女兒出生要是少只胳臂缺條腿,你要給我負責。
“好,我負責,但我沒有感冒。”孕婦的確最大,不能有一絲閃失。
“還說沒感冒,聲音低得像男的……呃,我在作夢,看錯了,元修沒去變性……”看錯了、看錯了,她還沒睡醒。
睡得眼濛濛的蔣思思透過垂下的眼睫瞧見一張男人的臉,她驚恐的連忙闔上眼默唸佛號,期望觀世音菩薩將可怕的惡夢趕走。
但是那股淡淡的酒味夾雜著熟悉的體味,讓她心口咚了一下,還是拒絕相信事實,潛意識裡仍當一場夢,只要兩眼不張依然在夢中。
只是有些事故意要忽視卻忽視不了,就像浴室裡的水管漏水,明明只有一小滴一小滴慢慢地滴落,可卻能清楚得傳入耳內擾人清夢。
結果呢?那逃避的眼悄然地掀開一條小細縫,以眼角的餘光辨認真偽。
“早呀!孩子的媽。”她應該睡得很好吧!滿臉紅潤得像清晨的第一道曙光。
“啊——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驚恐加驚嚇,等於世紀大恐慌。
“一大早練練肺活量也不錯,就怕吵醒其它房客。”聲音有力,宏亮悅耳,看來她今天的精神很好。
“喔!對不起,音量要放輕,不然吵到其它客人會被元修砍……”不對!她幹麼要向他道歉?!“我是說你為什麼會在我房裡?”
他應該住在最裡間的臥室,離她的房間足足有一個臺灣海峽遠,他怎麼攀山越嶺,穿越重重海洋過來,那太詭異了。
“門沒關。”這是他的理由。
門沒關?“門為什麼沒關,我明明有上鎖。”
“因為你記錯了,你一向沒什麼記性。”散漫的個性不可能因當了母親而改變。
“是這樣嗎?”原來是她又忘了關門,難怪他進得來。
咦,這也不對,又不是他的房間進來幹麼?
一見她迷惑的眼轉為狐疑,神情自在的衛京云為她撫捏略顯水腫的腿。“辛苦了,思思,懷孕很累吧!”
“還好,沒什麼晨吐的現象也不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