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裡來的調查組顯然是要玩真的,到了山嶺縣城,連委縣、縣政府辦公的大院都不去,直截就要求去拆遷現場。市裡調查組這勁兒,就像是要抓山嶺縣的現形,又像是怕山嶺縣毀屍滅跡。
縣委書記和縣長因為是當事人,所以也跟了回來。跟回來,縣委書記和縣長想在第一時間通知牛小偉,可是沒曾想,人家防著他們呢。
很無奈,無論怎麼樣使手段,市裡來的調查組油鹽不進,就是要直截去拆遷現場,沒辦法,縣委書記和縣長只能捏著鼻子按人家的要去做,把市裡來的調查組徑直引到了拆遷場所。
現在山嶺縣蓋房,成了一景,人們沒事就過來圍著看。遠遠地看著一群人在圍觀,還有超大的吊車在那裡來回工作,市裡的調查組立即有了“毀屍滅跡”的意識,所以趕緊衝了上去。可是走到了拆遷工地的近前,市裡的調檢視到的卻是,人們圍著觀瞧的一個工地,一個大坑。
工地,市裡來的人沒少見過。房地產連著搞了十幾年了,不僅是在大城市,就是東北的各地也都是到處是工地。看到眼前這早已看得爛熟的工地,市裡來的調查組有點摸不著頭腦。
“是這裡嗎?”
市裡為的調查組負責人,審視著山嶺縣的兩位當家人,不客氣地發問。
問話雖然是簡單的,但是眼神是複雜的,而且那複雜,是能將人剝乾淨,無法弄出假來。
啥眼神也沒用,因為看到這樣的場景,山嶺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也全迷糊了,要是不是他們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閉著眼也能找到,那啥,他們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給領錯了道。
不過,畢竟是在自己的地盤,迷糊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兒。
“現代化的速度呵,老李。”
縣委書記沒有理睬調查組負責人的問話和眼神,而是對李縣長說。
“中哩,到年底前能封頂,來年化了凍,整了內裝修,就能住人了。”
李縣長也贊同地說。
“一年,全完事兒,大手筆哩。”
縣委書記說著得意地晃了晃頭。
雖然山嶺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很是有大不敬的意思,可是市裡來的調查組的負責人是體制中人,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然處在了一個尷尬的境地裡了。
調查組的人看到了負責人的尷尬,於是便向圍觀的人進行調查。
“大爺,這坑是啥時挖的?”
“才挖。沒兩天。”
“坑上的房子咋拆的?”
“能咋拆,把住處安排下了,搬了走,不就完啦?這小夥,說話真逗。”
“就這?沒出啥事兒?”
“出啥事兒?能出啥事兒,給俺們蓋新房,個人一個子兒都不用掏,還能出啥事兒?你們是誰呵?哪兒來的?你這話是啥意思呵?”
“我們是市裡來的,聽說這有人強行拆遷,我們下來調查,給老百姓做主。”
“做主啥的就不用了。你們得好好表揚揚俺們現在的縣領導,這樣為老百姓辦實事兒,真沒說的。還是**好!”
再問,還是讓市裡來的調查組人沒想到的,這些人都說就盼著樓快點起來,他們趕緊住進新房。最好是今天就能蓋好,馬上就住進去。老百姓是迫不及待外加喜笑顏開。
看到老百姓這反應,市裡的調查組整不下去了。事情咋成了這樣了?和舉報的、和網上整的咋不一樣了呢?
尷尬,成了全體市裡調查組成員的事兒了。
不成,現在的領導,就沒有不會弄虛做假的,這事兒一定是有人透了風,這裡面一定是有陰謀,還得再查。
工夫不負有心人,終於,市裡來的調查組調查到了被牛小偉整下來的人頭上了,於是市裡調查組被領到了那幾個釘字戶的家裡。
要說哈,市裡來的人真就是不含糊,還真就能把事兒查個水落石出。
當然,也是牛小偉大意了。工地開了工,還能有啥事兒?牛小偉沒過心思,於是就任由調查組瞎折騰。
調查組進了釘子戶的家,上來就說明身份:“我們是市裡來的調查組,有人舉報,在拆遷過程中,身為副縣長的牛小偉,對你們使用暴力,把你們的家強行了拆除,我們來是為你們主張權利的,你們可以如實向我們說出事實。”
“啥?你說啥?我聽不懂。”
“就是,別整那啥啥的詞,說大白話。”
“我們來,就是為你們撐腰的,有啥委屈,牛小偉是不是欺負你們了,跟我們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