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尖打轉。
張全低下來頭,也沒有說什麼話。
田固迎著風,夜風吹亂他的頭髮,他長長出了一口氣,似無意說道:“你覺得我做錯了?”
張全搖頭,皺眉說道:“不是,我……只是覺得沒必要這樣……大家都是同行,都希望能振興這個行業。咱們內鬥太狠了,哪怕是把向文社給打下去了,但損失的是相聲啊。”
田固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難看的自嘲的笑容,他沉聲說道:“你錯了,只有把向文社給徹底打下去,相聲才有延續的可能。”
“啊?”張全大惑不解。
田固依舊沒有轉身,只是把手上的香菸再度放到唇邊,吸了幾口:“其實我對何向東和向文社並沒有太大的惡意,當年何向東剛走紅的時候,我也是抱著期待的想法的,因為相聲行當真的沒落太久了,我們捧了很多人,都沒能捧起來。”
“老一輩人逐漸老去,慢慢退出了舞臺,可是年輕一輩的人卻沒有一個能成腕兒的,更別說是能挑梁的。我們誰也沒有想到,一個遊離在我們視線外面的何向東居然會異軍突起了,我們在欣慰的之餘,也很擔心,因為他這個異軍真的太異了,他和我們所有人都不同。”
“有人害怕,有人憤怒,有人欣慰,而我是擔心。我很希望相聲能好起來,可也怕何向東會徹底毀了相聲。唉……”
田固一聲長嘆,抓著煙的手都忍不住顫了幾下,緩緩吐出一口長氣,才慢慢說道:“我們能看的到過去,卻看不見未來,我不知道未來是好還是壞,我只能跟著自己以往的經驗來判斷。我沒有高秉生膽子大,我很膽小,沒有他豪賭十年,一死一生換相聲前路的勇氣。我只想讓相聲活下去,哪怕……苟延殘喘……”
張全沉默了,微微垂著頭,神色凝重。
田固把第二隻煙扔在地上,眼看窗外,他說:“我其實並沒有怪過何向東,哪怕他罵過我,也搶過我的徒弟。我很想把他們帶到我們這條路上來,我去找過他們,也想把他的徒弟帶到曲校培訓。何向東本事是好,可他的想法太危險了,只有我們這條路才是安全的。”
田固的手無意識地抓了兩下,許是寒風吹得久了,他也著了涼了,聲音有些發抖:“這兩年他們發展的很快,我們跟恆洋娛樂合作,都比不過他們。可他們發展越快,我就越害怕,何向東這人太狂了,不懂收斂。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他為什麼就不懂。”
田固有些憤怒,也有些恨鐵不成鋼:“上面已經提了好幾次要淨化娛樂業的三俗現象,在這種風口浪尖時候,他何向東還不懂收斂,他就是找死,下一個被懲處的就是他們。”
“我不能讓何向東連累整個相聲界,我不能讓向文社害了整個相聲行業。不能讓上面動手,只有我們來摧毀向文社,才能保住整個相聲行業。我很膽小,我只要相聲活著,哪怕苟延殘喘。”
田固又重複了這樣一句話。
頓了好久,田固才從口袋中摸出第三支菸,顫著手點燃了煙,神色複雜,他吐出帶著寒氣的煙,抖著聲說道:“我知道江一生在利用我們,可我們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我只希望這一次江一生能從向文社能攫取到足夠的資源,為我們相聲界保留下火種。”
張全默然聽了許久,他也抬頭,窗外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天……終於要亮了。
第九百三十四章 風起
何向東是在吃早飯的時候得知陳軍被抓的訊息的,他當時便給嚇了一跳,連早飯都顧不得吃了,趕緊帶上田佳妮一起往派出所趕去。
何向東的經紀人常聲得知訊息之後,也不敢含糊,也趕緊開著車開往派出所。
警察在電話裡面也沒說清楚,就說陳軍傷人了,讓人趕緊過來派出所處理一下,處理一下相關手續,稍後要看受害人那邊是準備提起刑事自訴還是民事賠償。
他們也沒說對方是誰,傷的怎麼樣,但何向東估計對方應該傷的不嚴重,要是真嚴重,陳軍可就要採取刑事強制措施了,要送到看守所羈押了。
何向東心中想著八成是這小子跟誰打架了,年輕小夥子就是脾氣急躁啊,真是不懂事。
臨出門前,何向東還讓常聲多帶些錢去,一來是給陳軍辦保釋手續,需要保證金;二來如果見到受害人,估計還得給人家一些賠償,賠些錢好了,最好不要弄成刑事案件。
兩輛車從不同的地方出發,但是到派出所的時間是一樣的,何向東跟常聲匯合了,何向東問道:“帶了多少錢?”
常聲提了提手上的箱子,說道:“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