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這個名號聽起來好清新脫俗喲。”
何向東道:“那是,您給大夥兒說說您是在曲藝裡面幹哪一行的?”
方文岐面相觀眾,道:“我呀,是說相聲的。”
何向東理了理領子,又道:“那您猜猜我是幹嘛的?”
方文岐搖頭道:“這我還真猜不出來。”
何向東道:“我是個文人啊,寶貝,您怎麼了。”
方文岐一推他,斥道:“叫誰寶貝呢,沒大沒小。”
觀眾在下面也看的熱鬧。
方文岐又道:“你說你是個文人,那你具體都幹嘛啊?”
何向東道:“我呀,我平時就是讀讀書,看看報,練練字,彈彈琴,尿尿炕……”
方文岐趕緊打斷他:“你剛才說什麼?”
“額……”何向東辯解道:“對對子,對春聯,說禿嚕嘴了。”
方文岐笑道:“好嘛,差點把實話說出來。”
何向東笑了一下,看了眼觀眾,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一個笑得都沒有,這包袱瘟了。
相聲表演尤其是街頭賣藝的,是非常講究看菜下飯,你要清楚你的觀眾想聽的是什麼,愛聽的是什麼,你再給人家說什麼。
就像人家愛吃辣的,你卻非要給人家上一盤甜的,人家能樂意聽嗎。八扇屏這個傳統老段子也是取材於評書,文學氣息比較高,屬於文哏型別的,在鄉下表演並不合適,當然最主要的還是何向東昨天才學的墊話兒,今天就表演,太快了,根本掌握不好。
方文岐自然也看出來這個問題,但既然上臺表演,就絕對不能被觀眾轟下去,方文岐看著何向東的眼睛,衝他微微點頭。
何向東心中稍稍安定,繼續往下說:“剛才說到對對子,我們這些文人墨客都愛對個對子,我出個對子您給對對成不成?”
方文岐也道:“行啊,你給出個上聯吧。”
何向東道:“我的上聯是,風吹水面層層浪。”
方文岐遲疑道:“這……這我還真對不出來,您給說說下聯唄。”
何向東嫌棄道:“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
方文岐道:“對,我是不懂,你教教我唄。”
何向東道:“風吹水面啊,這風是在上面的……”
方文岐打斷他,道:“不,我想知道這下聯兒。”
何向東卻繼續道:“水面啊,水面有浪,一層層。”
方文岐再次打斷他:“我想知道的是這下聯。”
“哦,下聯啊。”何向東像是這才聽到,然後一攤手道,很光棍道:“那我哪兒知道啊。”
方文岐道:“好嘛。”
何向東再看一眼觀眾,這包袱又瘟了,還有幾個觀眾都轉身走了,竊竊私語的也有不少,給錢的那個老闆也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場下,黃華也把眉頭皺起來了。
何向東心裡頓時一緊,也暗暗焦急起來,接連兩個包袱沒響,就說明墊話兒的路子帶的不好,這相聲八成要瘟。
“不行,不能再這麼說下去了。”何向東暗暗下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第二十章 砸掛
“現場再砸一回掛。”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何向東下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何向東道:“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這下聯是什麼嗎,我這下聯叫‘雨打沙灘點點坑’。”
“對得好,好聯。”方文岐目光微微一凝,自己這徒弟怎麼突然把正確的下聯說出來了,他到底要幹嘛。
黃華也霍然看來,眼睛睜得很大,這孩子要幹嘛?
何向東微微一笑:“要說這學問啊,還得是您高,作協裡面有您。”
“倒是還真有。”方文岐雖然不知道何向東想幹嘛,但還是依然捧著。
何向東又道:“上個月,您收到作協的來信,讓您去開會,有這事吧。”
方文岐道:“有啊,我們作協經常開會。”
何向東拿起桌子上的手絹,一開啟,當做是一封信,念道:“請方文岐老先生下週日到我司開會,請務必穿著領帶。”
方文岐道:“這正式場合都得打領帶啊。”
“對啊,然後您就打著領帶去了,扎的漂漂亮亮的。到那兒一看,哎呀,他們還穿著襯衫和褲子,哎呀。”說著,何向東用手捂著臉,趴在桌子上一臉悔恨。
方文岐倒是嚇一跳:“嚯,我光著去的啊。”
觀眾也笑。
何向東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