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能拿下牡丹獎的吧?”田佳妮笑眯眯問何向東。
何向東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就不會那麼端著了,心中的喜悅也都表現了出來,他道:“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此時已經春滿大地了,北京城一片春意,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充滿了生命力。
這裡是陶然亭那邊的一處公園了,春天了,出來玩的人很多,有家長帶著孩子來踏青的,也有不少情侶來談情的,何向東和田佳妮就是如此。
現在是上午,春日的暖陽照在身上很舒服,讓人有一種昏昏沉沉的睡衣。
下午何向東還要去向文社演出,田佳妮也要回去準備大鼓的決賽,她也進決賽了,也是這一次比賽的種子選手。
“你呢,有把握嗎?”何向東問身邊的田佳妮。
田佳妮看著遠方,微微搖頭:“沒有,牡丹獎高手如雲,誰敢說自己有絕對的把握啊。”
何向東默了默,問道:“蘇先生退賽了吧?”
田佳妮點頭道:“退了,複賽之後就退了,他徒弟進決賽了,是白派唯一一位進決賽的大鼓藝人。”
“嗯。”何向東頷首。
蘇曉生是京韻大鼓白派的名家,當時牡丹獎開始報名的時候,他就和自己的徒弟們同時報名了。
牡丹獎報名的條件挺寬鬆的,但是一般的潛規則就是讓這些成名已久的名家們不要再去湊熱鬧了,因為牡丹獎是給後輩們出頭的一條路,前輩們就發揚風格一下,就當提攜後輩了。
可是蘇曉生卻完全不聽,硬是梗著脖子要去參賽,大鼓界同行都快哭了,你這麼大一個腕兒去參賽,還讓後生晚輩怎麼辦啊,當時的田佳妮也都快絕望了。
藝界也是議論紛紛,說評書的西河一門也有一個叫馬波濤的老貨參加了評書比賽了,後來扛不住輿論了,初賽結束之後,他就高風亮節了。
蘇曉生卻是一直硬扛著不退,任憑外界風吹雨打,他自巋然不動。你強任你強,清風拂山崗;你橫由你橫,明月照大江。
曲協那邊也找蘇曉生談過好幾次話,可是蘇曉生卻是軟硬不吃,像他這種級別的腕兒,別人也不好硬來,只能咬著牙忍下來了。
後來大鼓行內有大腕兒看不下去了,也決定參賽和蘇曉生硬肛一波,把蘇曉生幹下去之後,自己再退賽。
可是蘇曉生就跟打了興奮劑似得,是越戰越勇,誰也吃不消他。藝界同行這回真是好好看了一番熱鬧,原先一直式微的白派也是大為振奮,那些後生晚輩在蘇曉生的帶領下是越戰越勇。
藝界的目光也是這時候才又重新落在了白派一枝兒上面,這式微的一枝兒貌似也很強啊。等到了複賽過後,蘇曉生毫無預兆地宣佈退賽了。
藝界同行全都懵了,都搞不清楚這人到底在幹嘛,前面還死活不退軟硬不吃的,現在怎麼突然退了,吃錯藥了?
沒人鬧得清。
只有跟蘇曉生關係好一點的那幾位藝人才會深深一嘆,眸子裡面全是感慨。
何向東把田佳妮摟在懷中,讓她靠著自己寬厚的肩膀,深深一嘆。他雖然沒見過蘇曉生,但是他懂蘇曉生,這是兩位對振興本門藝術執著的人的惺惺相惜。
田佳妮挪了挪身子,如同一隻慵懶的貓咪一樣靠在何向東的胸膛上,感受到他有力跳動的心臟,田佳妮覺得自己臉頰都微微有點紅了,她問道:“你覺得我能拿下牡丹獎嗎?”
何向東環抱著田佳妮,好讓她能靠的更舒服一點,他用下巴頂在了田佳妮的小腦袋上,輕聲說道:“你可以的。”
田佳妮又問:“那我要是輸了怎麼辦?”
何向東抬眼看著遠方,深邃眸子裡面充滿了自信:“那我就去挑戰第一名,打敗他給你出氣。”
“嗯。”田佳妮笑。
何向東也笑,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摟著田佳妮的手又加了幾分力氣。
……
過了幾日,大鼓牡丹獎決賽,何向東親到現場給田佳妮加油,柏強就坐在何向東身邊,他對何向東意見可大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何向東可絕望了,不就是因為自己上次參加大鼓比賽嘛,又沒說不能參加,真是的,再說自己都退賽了,這老頭兒還給自己甩臉色看。
何向東忍著眼淚,告訴自己不要哭。
大鼓決賽彙集了年輕一輩裡面最頂尖的高手,聽了前面幾個人的表演,何向東心裡還是挺懸的,因為田佳妮根本不佔優勢啊。
這回要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