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上春晚也是因為相聲界需要一個年輕的腕兒,而何向東的才情足以立起來這個腕兒。
其他的年輕人,甭管是不是名門之後,你實力不夠,天天給你上春晚,你也紅不了,爛泥是扶不上牆的。
還有一幫人認為這也是一種給新人立腕的法子,有老一輩的帶著可以更快立腕,或許讓他們試一試也沒有什麼壞處,不行的話,到時候再讓他們退下來就是了。
兩幫人是吵個不休,高本河是大會的主持人,他持身中立,沒有多說話。那幾位寶字輩的前輩也是一直在閉目養神,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吵著吵著,楚城火了,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眼前眾人罵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老帶新,這叫什麼老帶新?全都帶著自己家的徒弟上場,那些個小年輕有個屁能力啊?能捧的起來他們嗎?觀眾會買賬嗎?還有把所有資源和上升渠道都壟斷了,那些小門小戶有實力的演員怎麼辦?你們這是對整個相聲界不負責。”
高本河勸道:“老楚,別激動,好好說話。”
楚城一點不聽勸,反而更加激動了:“我能不激動嗎?你們這些名家出身的人哪裡懂得我們小門小戶的艱辛,本來資源就都差不多被你們壟斷了。以前相聲紅火的時候,還有一些給我們這些小門小戶出身的人,現在整個行業不景氣,你們還打算來這一套嗎?多少有本事的民間藝人由於沒有機會都只能在民間苦熬,這些你們都知道嗎?”
這話一出,全場人都沉默了,楚城說的是現實,可這也就是現實。
一通火發完之後,楚城頹然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有點疲憊,語氣也放緩了:“我是一個民間藝人,在民間流浪很多年,後來承蒙洪先生看重才進入了文工團,奮鬥多年才有了今天。”
“在坐的諸位除了寶字輩的幾位大輩,沒有人在民間賣過藝,都是從小坐科學藝,然後進的曲藝團,端著國家的金飯碗。你們根本不知道民間藝人的艱辛,根本不知道他們到底有多苦,如果是說他們的水平不行,那也怨不得誰。”
“可這裡面有宗師級別的人物啊,我就在二十多年前遇見過,那人的相聲說的實在是太好了,而且包容廣闊,容納各派相聲於一身,自成一路體系,會的傳統段子簡直多的可怕。這人絕對有一代宗師的實力,可是他卻連飯都吃不飽。他的相聲已經說到行內最頂尖了,可是他卻沒飯吃啊。你們想想這是為什麼?我到現在都還記著他的名字,他叫方文岐,你們有誰聽過嗎?聽過這個淪落民間的相聲宗師的名字嗎?”
這話一出,大夥兒更加沉默了。
良久之後,一位寶字輩的前輩緩緩睜開眼,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唉……”(未完待續。)
第三百七十七章 沒有能耐立不了腕
見沉默著的大輩兒終於要說話了,現場的大腕們也都安靜下來了,眼睛齊刷刷看著要說話的那人。
那人是寶字輩裡面年紀比較大的了,年輕時候也是撂地出身的,後來進入國家曲藝團工作,一直到退休,他今年都要上八十了,年紀很大,在行內他說的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老爺子叫張寶庫,張寶庫嘆了一聲之後,渾濁疲憊的眼睛看了眾人一眼,一個一個掃視過去,被看到的大腕兒們都下意識地挺了挺腰板,好讓自己顯得更精神一點。
看完一圈之後,老爺子說話了,老爺子年紀雖大,但是嗓子卻保護的很好,一點不沙不啞,如果單純聽聲音完全聽不出他有這麼大年紀。
張寶庫道:“在坐的都是我們說相聲裡面的中流砥柱,都是響徹一時的大腕兒啊。”
老爺子一開口就是好話,好話的分量也要看是從誰嘴裡說出來的,大街上隨便一個路人說的和這種行內前輩說的是完全不一樣,哪怕他們說的話是一模一樣的。
聽誇聽的不是話,而是聽誇你的那個人。老爺子這話一出,在坐眾人臉上都洋溢起了笑意。
張寶庫老爺子話鋒一轉:“可你們還能幹上幾年,還能做幾年的中流砥柱?”
這話一出,所有人面色都凝重了幾分。
老爺子繼續說道:“對於說相聲的來說,年齡和閱歷是非常珍貴的寶庫,但是這也是我們這些相聲藝人的天敵。年紀大了就真的幹不動了,我現在就完全登不了臺了,而你們,不出十年,你們也幹不動了。”
“你們退了問題不大,問題是誰來接班?在你們這些人之後,相聲行內還沒有一個年輕人能挑得起樑子來,不說挑樑子,連一個腕兒都沒有。等你們這幫人到我這樣的年紀,老的都動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