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的單口在舞臺上面已經好些年沒有出現過了,誰也沒有辦法保證它的效果。我們這是團裡面的演出,所有的節目還有型別都是一定要事先確定好的,不然出了什麼岔子就麻煩了。”
何向東還是有些不死心:“可是我真的想試一試。”
此時,侯三爺把煙掐了,又問道:“你為什麼一定要說長篇的單口相聲啊?”
何向東認真說道:“因為我認為長篇的單口相聲有其非常強大的魅力,或許在我們的相聲舞臺能產生我們意想不到的效果,或許會給我們相聲界帶來一絲不一樣的變化。”
侯三爺說道:“可你也要清楚,在我們這樣的舞臺是沒有辦法給你那麼多時間的,長篇的單口相聲為什麼沒人說了,就是因為舞臺上面容納不了,偶爾能在廣播上面錄幾段就算是很不錯了。這樣吧,舞臺上面你也就別想了,等回到北京我幫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在廣播上面錄一段單口,北京廣播電臺就有文藝頻道,那上面倒是可以試試。”
何向東咬咬牙,道:“師叔,我真的很想在舞臺上面試上一回,哪怕只有一回。”
侯三爺深深地看著何向東,認識這孩子這麼久了,這孩子還是頭一次找他幫忙,他真的不願意拂了這孩子的心意,他皺眉想了好一會兒,半晌後,才說道:“行吧,我明早找老黃商量一下……”
“老侯。”石先生叫了一聲。
侯三爺擺擺手,示意無妨,他對何向東說道:“我會盡力幫你去說的,但是你也別抱太大希望。”
何向東卻興奮地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真的啊?太好了,謝謝您,太謝謝您了。”
侯三爺壓壓手,笑眯眯道:“行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好嘞,好嘞,您也早點休息。”何向東是千恩萬謝地出了門。
門關上之後,石先生卻很嚴肅說道:“老侯,你沒事吧?你還真答應啊?”
侯三爺輕輕嘆了一口氣。
見侯三爺真的是這個意思,石先生急了:“喂,你真的讓他說長篇的單口啊?我們舞臺上面哪裡能拿得出來那麼多時間啊?再說這麼多年,舞臺上面就沒出現過長篇的單口,這效果我們誰也不知道。我們演出的節目都是團裡面定的,我們私下裡弄,到時候演砸了,誰來擔責任?”
侯三爺搖搖頭,嘆道:“這孩子說單口也是為了相聲好,我覺得應該鼓勵。而且他這麼久以來都沒有求過我什麼,這還是第一次,我想不讓他試上一試,他心裡肯定會一直會有這個坎的。”
石先生皺眉道:“我們這樣的舞臺,你讓他怎麼試啊?”
侯三爺道:“別把他的節目放到節目單裡面,就放在最後,其他演員演完可以走,到時候就給他臺上留著燈光就好了,到時候觀眾願意聽他就聽,不願意就走,不算在我們正常的演出計劃裡面,這樣應該就沒事了。”
石先生微微頷首道:“這主意倒是不錯,我就是怕啊,萬一到時候演砸了,觀眾都走光了,這孩子指不定得多傷心呢。”
石先生並不看好何向東,其實也是,長篇的單口相聲的包袱很少,它不像是對口相聲那樣裡面塞滿了包袱,這種形式又多年未在舞臺上出現了,能有多少吸引力,真的誰也說不好。
而且關鍵是何向東太年輕了,長篇的單口相聲又那麼難,他能會多少啊?
侯三爺苦笑一下,也說道:“唉,算了,就當是一次挫折吧,年輕人太順了也不好,摔幾次跟頭對他未來有好處。”
得,侯三爺也不看好何向東。
第二天早上侯三爺就跟黃主任商量了,最後決定就照侯三爺的意思辦,不把長篇的單口相聲放在節目單裡面,就放在最後面做額外表演,觀眾願意看就看,不願意看就走。
何向東知道了這個決定,他也知道這恐怕是最好的方案了,因為除了最後,別的時間段是不可能讓給他的,他已經很感激了。
文工團就這麼大,來的演員就這麼些,何向東要在最後面上場說長篇單口相聲的訊息自然是瞞不住的,一下子團裡面的人就都知道了。
大家意見分成了兩派,一派是說何向東愛出風頭的,愛表現,自己非要爭取一個小時的節目。還有一派是說何向東不知天高地厚的,非要說長篇單口相聲,這是作死的行為。
兩派人殊途同歸,反正沒人看好何向東,後面一派的觀點是相聲演員們提出來的,因為只有同行才知道長篇單口相聲的難處。
“何向東這次怕是要丟人了。”
“肯定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