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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半隱在霧裡,依舊美得教人屏息。

樊香實被人從馬背上抱下來時,居落裡聽聞到訊息的人全跑出來瞧了。

符伯、和叔、魯大叔、魯胖叔、祁老爹、小伍和小肆幾個年長些的藥僮,還有管著灶房的婆婆和大娘們,還有許多、許多人……那一張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孔,此時見著了,她才知內心有多思念。

她很想掙開公子的懷抱,靠自個兒站好,但從江北到北冥這長長旅途,儘管走得不快,甚至是太慢了些,仍耗去她太多精力。

見她一臉虛弱,一副快把小命玩完的模樣,婆婆突然嚷了聲——

“阿實,你是怎麼了?怎麼溜出去一趟,卻把自個兒搞成這模樣?你這丫頭怎麼都不會照顧自己,這是怎麼了?”

她沒想哭的,但婆婆這一嚷嚷,見她老人家憂心忡忡,又見符伯、祁老爹等人全一臉擔憂,她突然就沒忍住:“哇啊啊——”一聲,很委屈般哭出來。

“不會了……嗚嗚嗚……以後不會了啦……嗚嗚嗚……”

她哭得沒力氣去留意陸芳遠的神色,等稍稍定下神,人已被他抱回“空山明月院”,她還抽噎抽個沒停,直到他用熱巾子捂了捂她溼漉漉的臉,她才慢慢調息,覷見他似笑非笑的眉眼,帶著戲謔,彷彿她哭得像個小娃兒很有趣、很逗他開懷似的。

這一晚她睡得極好、極沉,深眠而無夢。

她想,她對這地方是依戀太深了,既回到神魂中已認定的歸屬之地,便能毫無防備,全心放鬆。

而回到“松濤居”讓她最最訝異的是,小姐留在居落內,就為等她樊香實回來!小姐等著公子將她帶回來,等著與她清清醒醒見面,與她說些話。

殷菱歌來到她身畔的時候,她正被陸芳遠抓去煉丹房浸完藥浴,洗浴過後又被抓去施了針,微敞的胸前“種”著十來根銀針,樊香實臉蛋紅撲撲,被公子命令不準亂動,丟下命令後,陸芳遠自行走掉,留她悶悶臥著,就在這尷尬時候,殷菱歌翩然到來,在煉丹房用來打坐的寬榻邊撩裙坐下。

“小、小姐……”看清來人,她先是一怔,隨後真是滿面通紅,連腳趾頭都熱了。她心想,她跟公子在一起,小姐肯定是……肯定是瞧得出的……再加上她此時衣衫不整,春光半露,至於是誰下的手,用膝蓋想也知,因此就剋制不住地臉紅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