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半下。
一隻大手試圖拉開她罩頭的被子,她並未揪緊。
當她那張小臉重見天日時,陸芳遠表情看起來有些似笑非笑。
她則閉眸繼續裝睡,反正這陣子她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是被他抱在懷裡練功行氣,再不然就是……就是被他有意無意折騰……可惡!可惡!她到底是女孩子家,即便前後兩次取血帶傷,都得仰賴他“徹頭徹尾”地照顧,總之是吃喝拉撒睡,所有私密事全交了底,那、那也不是她願意的啊!他幹麼當著旁人面前整弄她?
“生我氣了?”知她裝睡,陸芳遠撫著她的發,低柔問。
豈敢!
她墨睫略顫,眸珠在眼皮底下輕動,打定主意不理他。
驀然間,他的指挲過她下唇,她內心暗暗驚叫的同時,小嘴已被擄掠。
“唔……唔嗯……”這種情況下要她再繼續無動於衷確實太困難,唔唔嗯嗯地哼出聲,她圓眸陡地怒張,而他竟也未閉雙目,兩人就這麼舌纏著舌、鼻貼著鼻,緊緊相凝,像似誰也不肯認輸,誰也不放過誰。
仍是她身子尚弱,體力不及他,最後嗚咽一聲,唇舌與氣息盡歸了他。
過了好半晌,他才緩緩離開她已豔紅略腫的小嘴,拇指仍在她膚上摩挲,引起已一陣陣輕癢。
“我對你的牛小哥只是實話實說,我做錯了嗎?你不愛我說假話,怎麼我說了真話,你反倒著惱?”
他……他這人……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樊香實磨磨牙,心裡有氣,道:“我已經可以自個兒洗浴,用不著誰幫忙!”
“是啊,好不容易。”他逃眉笑。
再跟他鬥下去,不管文鬥或武鬥,輸的只會是她。
她略抗拒地撒開臉,微乎其微閃避他的觸碰,神情輕染憂鬱。
陸芳遠注視她雙頰微鼓的臉容好半晌,隱約間忍下一聲嘆息,低柔道:“我在浴盆裡加進熱水了,起來吧,別讓水冷掉。”
這一次,他沒動手抱她下榻,僅在一旁守著,讓她自己慢慢挪動身子。
樊香實先是撐坐起來,再扶著床柱慢慢站立,如今她已然清醒,不能總賴著他替她到理那些極私密的大小事。
欸,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再一次取心頭血確實過傷,這一次,她都自覺恢復得著實太慢,自清醒後,她忍著痛、抵抗倦潮,天天認真地行氣練功,勤勉再勤勉,沒想到仍舊事倍功半,最後還得靠公子以真氣相輔……此時她下榻才站穩不到半會兒,剛覺胸中之氣無法接繼,頭泛暈,面色一白,雙膝便軟了。
陸芳遠適時接住她,將她打橫抱起。
無用至此,她禁不住眸眶一熱,挫敗地垂下細頸,有些哀莫大於心死般把小臉埋在他頸窩。
感覺他似乎安慰般吻了吻她的發,隨即抱她走往角落屏風後。
“我、我想自個兒洗……”她小小聲堅持。
陸芳遠沒使強迫她,而是將她放在浴盆邊的小圓凳上。
他交給她一隻半個掌心大的小藥盒,道:“把這藥塗在傷上再洗浴,別把傷口弄溼了。”
“嗯。”接過藥盒,她揚睫看他。
“我就在屏風外。”撫了她嫩頰一把,這才轉身走開。
樊香實看著他投落在薄綢屏風上淡淡的影子,雙腮發熱,然這樣總比讓他親自動手來得自在些了。
她環顧一眼所處的小角落,一套乾淨中衣擱在小架上,兩條略長的巾子和棉布在唾手可取的盆邊,浴盆裡的清水約八分滿,冒著霧般的白煙,還有,她手裡握著男子遞給她的小藥盒。
她雖喚他公子,卻是他來服侍她。
這些日子他為她所做的,最終是想補償她嗎?
有些事她不敢深想,隱約感覺到變化,又怕是自個兒胡亂作夢。
他內心孤寂,她則傷害怕孤寂,兩個人竟也能湊在一起,而往後之事誰又能知?所以就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動作緩慢,前前後後花去大半個時辰才將自己弄好。
當她微顫指尖想繫好腋下的衣帶,打了三次都沒打成,逕自苦惱咬唇時,陸芳遠在此時踏進屏風內。
她坐在小凳上,揪著兩條衣帶子抬頭看他,竟委屈道:“我弄不好它們……”
陸芳遠因她的委屈語氣和苦惱表情,禁不住挑眉。
他再次將她抱起,直接抱回榻上,如每回領著她行氣那樣,讓她坐在他懷裡。
他沒先幫她處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