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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你就那麼在乎別人的閒言閒語?”

我搖頭:“你不是說,只暫時任教一年嗎?再兩個月就結束了,何必為了爭一時之氣而惹得滿身不愉快。”

“我只是怕你受委屈而無法坦然。”

“不會的。真到那時候,誰還在乎得了那麼多!”

“這樣就好,我不要你覺得受委屈。我們的事沒什麼不可告人的,懂嗎?”他不放心地的敲敲我的頭。

“懂。”我用力點頭,摸摸被敲打的部位,裝痛。他不安慰,反而給我一記更大的響頭。

戀愛原來是這樣的感覺,什麼樣的不愉快都可以付諸一笑。甚至連我一大早起床,看見媽咪在門的留言——我們母女的關係生疏到連見面都要特別撥出時間來,也不覺得多大的傷感。我只是呆視著門牆,然後將紙撕下丟入垃圾筒,再慢慢地換好衣服出門上學。

我的數學還是一樣的破,並沒有因為米俊寬的愛戀而突然長進。大概真是無藥可救了。奇怪以前家教林先生說我的理解力還算不錯,怎麼——算了!這大概和許多物理定律一樣,理論是一回事,天曉得實際上又該是怎麼一回事。

米俊寬在課堂上倒不顯得對我特別的“偏愛”,大概他也知道我約莫朽木難雕,捨不得讓我太難堪。上課時他依是冷漠如常,問題在課間下學後,只要遇見了,管它周遭什麼人在看,他都會親愛的和我囉嗦上好幾句。

阿花終於忍不住了,逼著我,一意要證實她的懷疑。

“杜歡,你覺不覺得,米米最近對你很特別?”

我皺著眉說:“特別?什麼意思?”

“他常常主動找你談話,看你的眼光也很微妙。你們之間,感覺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密感——”

連阿花這種遲鈍的人,都會感覺到我們之間氣氛的不平常,其它人心裡怎麼想,大概也清朗不到那裡去。

“阿花,你少胡扯。你怎麼不講他身邊那一堆親衛隊!她們整天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不更親密?”我還是昧著真心否認了。

“那不一樣,”阿花緊盯著,毫不放鬆:“她們是自己黏過去的,而你卻是米米主動找上的。”

“沒什麼不一樣,幻想的本質都是相同的,而夢是一條絲,穿梭那不可能的相逢。”我想起最近看過的一首詩,不禁就順口用上了。

“那麼,你們相逢了沒有?”阿花突然冒出這一句。她還是認定我和米俊寬之間有所瓜葛。

我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說道:“那要看我做的是什麼夢?”

“你做的是什麼夢?”阿花壓低了嗓子,顯得神秘又曖昧。

我拿起課本朝她腦袋輕輕一敲,半開玩笑的說:“我做的是春秋大夢。”然後立刻將話題岔開;問她:“你別老問東問西的。你自己呢?和王大怎樣了?”

阿花聳聳肩說:“還不就是那樣。王大最近迷上電影,和他那票同學成天什麼意識流、蒙太奇的,又什麼楚浮高達雷奈——啊!反正就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搞不懂。麥子又悶騷,什麼心事不愉快全悶在心裡,問了也是白搭。你又神秘兮兮的——我像是被遺棄的童養媳!”

我白了她一眼:“什麼叫悶騷?什麼童養媳?別盡學別人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阿花吐吐舌頭,一副天真無辜的模樣。小麥從外面走進教室,她立刻迎上去,雀鳥似的嘰喳個不停。

門口有人在喊“白荷花外找”,她驚風似地丟下小麥,刮到門外。我看了小麥一眼,不知怎地,心情竟鉛似的沉重。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面對她!

有些時候,當你心裡有事,不欲人知時,對方的關心反而成為一種負擔。我為自己知道小麥和見飛的事感到不安。人與人之間,並不是所有的秘密都能分享的,知道太多,有時候對彼此來說,都是一種難堪。

我抬頭看看天花板,想了想,才問小麥:“還好吧?”

小麥點頭,停了半晌,才說:“其實也沒什麼。當初我和他交往時,就有了心裡準備,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她蒼白地笑了笑:“這樣也好,認清了許多事,以後就少受一些傷害。”

“很抱歉,小麥,見飛太花心了——”我停住口,不知怎麼說下去。

“錯的又不是你,”小麥搖搖頭,參透什麼似地說:“何況我也沒有什麼損失。也許,我還應該感謝他,使我認清了許多現實。”

“你能這樣想就好——你和張衍,依舊嗎?”

小麥又搖頭。“不過我想,如果我願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