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不友善!——有沒有好好唸書?”
“你不覺得你管太多了?”我的口氣微漾著一絲冰冷。
他將我拉近身前,俯視著我:“你不喜歡有人管你?討厭我太多管閒事?”
“管那麼多,對你有什麼好處?”我不禁想起見達,唉!
“至少表示,”他將我拉得更近,幾乎是貼在他懷裡:“有人關心你。”
“雞婆!”我靠著他,低聲笑罵。這時節,已涼天氣未寒時。
他帶我到上次那一家餐廳,我還是吃同樣的火腿蛋炒飯,前廳傳來的也還是那首“沉默之聲”。
“你怎麼會來教書?”我問他。
他喝了一口水,微揚著頭:“教書有什麼不好?”
“沒什麼不好,我只是好奇。”
“小孩子,好奇心不要太強!”
“是嗎?”我吞了一口飯,又問:“你結婚了嗎?”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放聲大笑:“天啊!你還有什麼更荒謬的問題,一起說吧!”
我覺得有點委屈,但還是說出心裡一些莫名其妙的疑問。
“你知道,你是個很神秘的人,”我特意加重“神秘”二字,“大家都猜不透你是什麼樣的人——唉!算了!”
“怎麼不說了?”他笑問。
“沒什麼好說的,那些傳言——”我搖搖頭,笑了笑。
隔兩、三桌的距離,有個裝扮入時,女人味十足的女子一直朝我們的方向凝視。剛開始我並不在意,直到她朝我們的位置走來。
她走近身,果然是個漂亮迷人的女人。
她朝向我們,應該是對勞勃瑞福說:“我可以坐下嗎?”
我看見勞勃瑞福乍聽見這句話時,臉色微變,等他看清楚來人時,明顯得更為蒼白。
那女人一靠近,四周就飄散著幽雅的清香。我一眼就看出她和媽咪是同一型的,只不過,她少了媽咪那種冷淡,臉上始終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令人深具好感。
她對勞勃瑞福柔情的看了一眼。“好久不見,你好嗎?”
勞勃瑞福先是沉默,然後低聲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上個月。問起許多人,都不知道你的訊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
我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們。她朝我禮貌的微笑,眼波卻是轉向勞勃瑞福。“這位是——”
勞勃瑞福這時彷佛才察覺我的存在,簡單的介紹後,又陷入他自己的沉思。
湯曼萱,連名字都充滿女人味!她也是靜靜坐在那裡,沒有人開口,只有音樂聲改變了,“往日情懷”的鋼琴曲平滑流瀉過我們之間。
連音樂都慶祝他們的重逢!我一直不作聲,這個和媽咪有著相同嬌貴柔媚的女人,莫名的讓我覺得心痛。
末了,她將寫著電話號碼的紙片,輕輕挪移到勞勃瑞福的桌前,對我再次禮貌的微笑,便起身離開。即便是背影,也令想象得出她那等高雅和風華。
我低垂著眼,注視著桌上那盤蛋炒飯。良久,良久,才聽到勞勃瑞福的語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她是我大學的學妹,我們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他說到“很好的朋友”時,語氣頓了一下,“本來我們計劃等我研究所畢業,一起出國深造,結果她提前一年出國。等我服完兵役回來,和她就慢慢失去聯絡。我放棄出國的計劃,留在這裡教書——”
“不要說了!”我大聲阻止他,雙手捧著胃。
他移到我座位旁,手搭在我肩膀,用很柔的那種語調問:“胃又痛了?”
“不要對我那麼好!”我甩開他的手,別過頭,眼淚一直不爭氣地想奪眶而出。
他不再多說,嘆口氣,緊緊摟住我,我伏靠在他的擁抱裡,淚珠沾溼他胸前一大片衣襟。
第二十五章
“唐玄宗。”
寫完這三個字,答完期末考最後一道問題,我丟下筆,這一段風風雨雨終於就要過去。
是的,結束了。從那一天的暮色以後,關於他,關於我之間的一切,就完全結束了。
我們之間其實根本算不上有過什麼故事,更無關動不動人。本來就是不相干的兩個人,以後也不過依樣的冷淡。
那個暮色以後,許多的黃昏,他等在人群散後的夜色中。每次我只是對他無力地笑了笑,無意聽他再多說什麼。慢慢地,關於他的故事就漸漸傳說。
她們說,好幾次在街上看見他和一個很漂亮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