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的,和活人交朋友才是最好的選擇。對方卻說,活人的最終歸宿就是被埋葬或者腐爛,他跳過了第一階段直接和處在第二階段的人相處,這叫“潮流前端”。
為什麼這個人在他面前總能很利落地言語,在別人面前卻像個榆木疙瘩、千年寒冰呢?上帝造人的時候一定是偷懶不用手而用腳,於是這個怪胎誕生了!
“你怎麼了?”丁銳鋒問道,冰櫃上的人偶插腰瞪著裡頭的屍體,活像跟對方有仇似的。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呢。”曹牛頓沒好氣地說,他早就注意到這個家夥時不時就厭惡地瞄一眼,這具屍體破天荒地惹他厭。
丁銳鋒隨意地聳肩,看了眼冰櫃裡的家夥,皺眉道:“我總覺得他怪怪的。”
“喔?哪裡怪?”
“我愛每一具屍體,可我討厭他。”他說。曹牛頓好奇地仔細打量,他很健壯,那個富翁沒少鍛鍊身體,這只是一具普通的屍體,沒什麼特別。
“哈,該不會他戾氣不化,會變成不純的屍體……比如殭屍等等,才讓你這麼厭惡吧?”曹牛頓開玩笑說,想到自己,忽然感到這事有點懸。
“在沒看到你之前我是不信這種話的。”驗屍官說,精靈和主人忽然對視,又不約而同看了眼冰櫃,心裡同時升起不舒服的感覺。
“看看就知道了。”丁銳鋒開啟冰櫃,撥拉著屍體看了看,然後蓋上,曹牛頓看到對方毫不掩飾的嫌惡神情。“我討厭活人裝死玷汙這裡。”
“他沒死?”
“他的眼球還是眼球。”
“親愛的,你在跟我開玩笑嗎?”曹牛頓有些心急。眼球當然是眼球啊,不然還能變成什麼?
丁銳鋒將他塞進香袋裡,一邊說,“死後4、5分鍾,因為體內沒有血壓,眼球會變平,但他沒有,雖然不知道這家夥搞了什麼鬼把戲,但我可以確定,他沒死。”
“不可能,他剛剛才在所有人面前被注射了藥物,那個陳衛東確定了他的死亡。”曹牛頓說著,忽然想到送來屍體的警察嚴肅地說了好幾句“別亂碰屍體”,現在回想不是很怪嗎?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貓膩……曹牛頓不禁興奮地讚歎,丁銳鋒這家夥居然有這種識別能力,是因為太習慣和屍體相處了嗎?“好家夥,你這回可立大功了。”他感慨道。
這個犯人根本沒死,只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呈現這種迷惑人的狀態,曹牛頓的腦筋急轉。他很快想到一個可能──注射的藥物被替換了,下一秒他想到“賄賂”。
這太妙了,即將下葬的屍體沒人會有興趣去研究的,如果不是這麼巧合讓丁銳鋒檢查了一番,那麼這具活著的“屍體”毫無疑問還能重見天日──墓園肯定也被人做了手腳。
不愧是一名遭到提拔的警察。曹牛頓迅速整理出最有可能的假設──賄賂、藥物替換、瞞天過海,哈,如果成功的話這位姦殺犯能重見天日,換個身份繼續作案!金錢真是個狗東西!它能讓天殺的混賬“死而復生”!
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數名攻堅裝備的警察大步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是陳衛東、法政部部長、警察局局長、副局長,還有法院的人,外面還有車輛等待著,他們徑直走到冰櫃旁邊,看來是要將屍體下葬,但被丁銳鋒阻止了──他的手按在冰櫃上面。
“他沒死。”他說。
所有人都是一愣,眼神移向在場的另一外法醫,陳衛東有些尷尬。“他已經死了,呼吸、心跳全部停止,我檢驗的時候他的肌肉已經完全鬆弛。”
“再檢查一次,認真、徹底地。”他說完,開啟冰櫃,陳衛東緊緊地盯著對方,周圍的人露出不快的神情,在丁銳鋒的方向能看到兩個神態有些難看的家夥。
最終陳衛東選擇相信這位資深的法醫,他準備再檢查一次。
“剛才可真是大快人心,你有看到年紀最長的那個老頭的臉沒有?他的表情太好笑了!”回到家,曹牛頓放肆地大笑著,身為執法人,他最愛看到的就是罪犯被繩之以法,而像方才那充滿戲劇性的一幕更增加了趣味性。他已經想象了好幾遍,那個大富翁醒來了發現自己不在做了手腳的墓園裡,而是在監獄裡等待被重新判罪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
“他是局長。”丁銳鋒笑道。
“哇唬,這下警局可得鬧翻了,你猜會抓出幾個受賄的?”
丁銳鋒搖搖頭,沒興趣知道這些,他只在意家裡的寶貝們──這位正義感強烈的守衛精靈,以及書房一大堆、只在精靈面前露出“真面目”的玩具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