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也打不到在自己褲管裡的混蛋,鄧龍簡直要抓狂了,他不再折騰褲管,改而一跛一跛往不遠處的車走去,抬起槍,瞄準油箱──
工廠大門方向突然響徹黑夜的一聲巨響,嚇了所有玩具們一跳,今天它們被嚇得夠嗆,統統都希望能馬上回家,舒舒服服呆在書房裡,得到巴蒂公主的安慰。
“曹怎麼還不來。”霸王龍瑟瑟發抖,剛才那響聲,好像爆炸啊……
“他會來的。”遙控車說。
“他剛才還在我們後頭,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喇叭鬱悶地說。
“對不起,長官,我沒有保護好曹上校。”派瑞一臉自責,看向車外的表情悲傷、堅忍、嚴肅而又尊敬,曹已經在這位少校心裡留下了勇猛無畏的光輝形象,勇者曹永垂不朽!
“應該不會有事。”布加迪對車廂內的玩具說,“我們可以等久一點,在我這裡你們很安全。”它有信心在危險發生的第一時間離開。
它開啟音響,放出柔和悅耳的音樂,這些小家夥們累壞了,是時候休息休息放鬆放鬆。
“多等等。”遙控車說,“就這麼回去,巴蒂公主會傷心的。”
大家點頭附和。
無月的黑夜裡,布加迪威龍車廂內,玩具們圍在一團,細聲地交談,兩扇車門都開著。
希望那個善良的人偶能早一點回來,和大夥回家去,然後高高興興向溫柔的巴蒂公主訴說今晚的驚險……
24 尾聲
“丁!”曹牛頓猛然坐了起來,感到胸口很悶,鼻孔裡好像扎著什麼東西,他抬手想摸,手臂上的輕微疼痛讓他愣了愣。
手臂上原來是輸液器,鼻孔裡是氧氣管,這些東西令他呆住了。
他記得自己正在鄧龍褲管裡搏鬥,費盡心思爬到了大腿根快要靠近胯部,那地方氣味騷得不行,還來不及屏住呼吸,一陣熱浪把他掀翻,順著褲管滾了下去,接下來的事情可夠驚悚的,鄧龍全身都是火,他也被燒著了。
被火焰包圍的感覺不是太好,他眼睜睜看著手臂被燒軟、變黑,渾身散發出刺鼻的焦味,卻一點也不覺得疼痛,無措直到火焰吞噬了腦袋。
我是變回來了嗎?曹牛頓看著自己的手臂,茫然地想。
乾淨整潔的病房,潔白的病床,周圍的環境散發著一股藥物的味道,有點兒像太平間福爾馬林的氣味,卻淡很多,這氣味他以前很討厭,現在聞著,卻有點不是滋味。
看來是變回來了,他試著捏了一下手臂,很疼。
這太突然了,他一時之間沒辦法接受,上帝在跟他開玩笑嗎?他好好的一個人,莫名其妙地變成關節人偶,好不容易適應了、接受了,甚至和一個男人交往了,卻又莫名其妙變回人類,和玩具們相處的日子現在回想,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還是說只是他昏迷階段做的一個夢?曹牛頓驚慌地拔掉輸液針頭和氧氣管,翻身下床,利索地摔了一跤……昏迷太久、剛醒來的病人總會有點兒不適,四肢無力、口乾、說不出話等等,曹牛頓深呼吸兩口氣,攀著床沿站了起來。
他要去找丁銳鋒,來證實這不是夢,他不能接受那麼美好、幸福的一段日子會只是夢境。
程子恆萎靡地走進病房,這幾天他被操勞地夠嗆,得照顧好友,還得籌備將好友送回家鄉醫院,他可憐的好朋友、好搭檔,剛升遷就遭遇了不幸。
他沒想到竟然會看到驚喜,他的好友曹牛頓竟然醒了!“我不是做夢吧。”他使勁揉眼睛。
“快來扶我。”曹牛頓沒好氣地說,接著忙不迭詢問:“我躺了多久?”
“三個月了。”程子恆笑道,開心地不得了,他和好友的父母幾乎快放棄了,認為曹牛頓沒有清醒的希望,誰知道居然突然醒了,上帝保佑,他得趕緊告訴伯父伯母這個好訊息。
“三個月?!”曹牛頓大吃一驚,記憶裡,自己和丁銳鋒認識也才一個多月,自己居然就躺了三個月?他忽然感到有點頭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清醒的病人不適合想太多事情。
“你怎麼這麼不安分,把注射器都給弄掉了。”程子恆這個時候看到病床上凌亂不堪,好友的手臂上的針孔還在流血,他不禁大呼小叫,“快躺回去,我去叫醫生,還得通知你父母,伯母終於不用天天掉淚了,謝天謝地。”
“不用了。”曹牛頓運動了會兒四肢,感覺比剛才好多了,走到程子恆身邊,在他口袋裡摸索,“手機給我。”
“幹嘛?”
曹牛頓沒有搭腔,只是顫抖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