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來找她,她也是要找他談談的。沒理由拿了人家東西還不做表態的吧。她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就要把事情攤開來講了。
莫湘遞給他一杯茶,“你先說吧。”
君哲手握著杯子,有點心不在焉,聽到她問話,抬起頭,“說什麼?”
莫湘無奈嘆口氣,道,“你不會是來我家坐在沙發上純發呆吧?”
“哦!”君哲不自覺的笑了笑,“我要回去了,我這次來是臨時決定的,不能久留,雖然我很想呆在這裡,但我是個男人,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莫湘沉默了一會,道,“回去多久?”
他目光灼灼的盯住她,“一年!我保證,一年之後我一定會回來,你不是說你要時間嗎,我只能給你一年的時間,我說過我會對你好,這是我的承諾,我可以用生命起誓。”
手術樓爆炸後的那一刻,他腦中一片茫然,他找不到他存在意義,連她也保不住,他還有什麼是能握在手裡的,幸好她沒事,他從未如此感激,感激她有那樣的能力,他發誓從那刻之後一切都不能阻止他,只要她肯愛他,他會保護她,無論她是什麼身份,孤女也好,神秘家族也好,她只是她,是什麼人有什麼區別。
莫湘無力撫額,她真是無力,這個人有種鍥而不捨的精神,一步一步蠶食著她所有的逃避和抵抗,那滴眼淚讓她覺得,也許逃避並不是好的選擇,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受折磨的是兩個人,不如給彼此一個機會,可能是開始,可能是了結,總比這樣拖拖拉拉的好。這樣厚重的感情加註在她身上,會不會窒息?但如果她能接受,是不是會覺得不同,是幸福還是陰霾?她沒嘗試過,也許是幸福吧?要試了才能知道。
“好,一年為期,我需要考慮考慮,一年之後,如果我沒有愛上別人,我會給你一個機會,我們相處著試試,但不保證我們能不能走到最後,生活不是隻有愛情的,很多事情比愛情重要的多,只需要時間就能證明一切。”她畢竟不是真正鐵石心腸的人,水滴也能石穿,這個人實在是太堅韌不拔了,也許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不給他個機會,怕是他永遠不肯放棄,但如果試了不合適,他們就算分開他也能釋然。總比這樣的死結好。
君哲緩緩閉上眼微笑,再睜開時滿眼星光璀璨,晃得人眼暈,“我懂,我不會放手,相信我,我們是最合適的。”
莫湘擺擺手,“這個以後再說,我預見不到未來,我只相信事實和時間,還有,這個你拿去。”
君哲看著桌上的銀行卡,他懂她的意思,“你都知道了?”
莫湘翻個白眼,八百萬啊,她要吐血了,她攢了大半年的錢,就這麼貼補給他了,“別在做那些了。”
“我並不想你知道,都是我心甘情願的,我不會拿這些來作為愛情的籌碼,我只是。。。。。。。”君哲語調低沉下來,緩緩的道,“我的世界不是光明的,我不想我的存在對你的生命造成威脅,但我說服不了自己對你放手,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我希望你好好的,我沒有別的意思,不要誤會。。。。。。。就算,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我能做些什麼。。。。。你並不欠我,所以請不要有任何負擔。”
莫湘默默的聽著,什麼也沒說,起身去了書房,拿著一個小小的瓷瓶走出來遞給他,“我接受你的好意,但無功不受祿,我的原則是禮尚往來,這個對你身體有好處,偶爾服用下可以減緩壓力,比抽菸好,放心,不是治血崩的。”
說到這裡,想起被她惡整的兩次,兩人相視而笑,君哲站起身,緩緩展開濃醇如酒的笑容,向她輕輕張開手臂,柔聲道,“我要走了,可以給我個擁抱嗎?”他的樣子像極了雲間閃爍光芒的天使,卻也像極了有著致命誘惑的撒旦。
莫湘想了想,輕輕走上前去禮節性的擁抱一下,也算告別,他的手臂卻像鋼鐵一樣緊緊箍住她,低聲在她耳邊道,“一年之後我不會再離開你。”放開手,大步離開,他不敢回頭,三百六十五天,他捨不得。
一週之後,她重新當回學生,坐在課堂裡卻感覺找不到那種單純的心境了,覺得周遭的一切都離她太遙遠,考慮良久,她去辦公室找了劉梅,要求參加六月的高考。
“你確定嗎?要知道以你的成績明年再考會更有把握,你會是理科狀元。”
“劉老師,我今年考一定也會是狀元,這是我唯一能回報學校的!”
莫湘從劉梅辦公室出來,不想再回班,漫無目的在校園裡閒逛,難得在初春的晌午時分有這樣溫暖的陽光,照的她渾身懶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