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
看來這域主委實家底深厚,此等珍奇也能拿出來挑個彩頭。
我曉得無論是誰奪得了那星光都會略受人恨,故而留了個心眼在奪得三生石後的一瞬便再次瞬移回了原處,卻像是一絲未動的模樣。眾女仙譁然,不曉方才是眼花了還是如何,奇珍便不見了。
比翼鳥繼而騰飛,及至最高那的處紅繩節點的正上方驀然化作萬千火紅的熒光,綻開在整片天空,也便是此時,一直按捺不發的男仙們得了訊號,爭先恐後的騰空,那一瞬便像是地面燈光盈盈迎上漫天煙火,相映交輝,蔚為壯觀。
便在這萬千斑斕的色澤中,我瞧見那一抹雪白,穩穩端著奢華琉璃主燈,超脫於眾家燈火之上,清雅絕塵,畫就一道絕美風景。
只輕輕抬手,便順當將燈盞掛上,天際之上的殘餘煙火消散,只餘這一盞華燈璀璨,渲染那一舉世無雙的容顏。輕淺眸光透過茫茫人海,似塵埃落定靜靜凝視著我,淡淡微笑。
我心中微微一漾,面上發燙,捧著一顆三生石亦對他回以盈盈一笑。即便只是一瞬,我也願意沉浸在這緩緩流動的燈火輝煌中,沉浸他難得施與的溫柔之中。因為琉璃璀璨的一刻,我竟以為那便是默然無言的守望,以為他回眸的微笑只為我一人。
哪怕知曉是錯覺,我也願意信的。
忽而在想,便是千年,有了這一刻的畫卷印在心頭,我也會安然的過下去了。
下方原本要爭琉璃主燈之節點處的人也在這瞬間之中失了資格,憤憤然去找下一處的地點。
茶閣的屋簷上人擠人,玉骨扇滿面春風的收著靈石,一雙眼還不住的往我這邊掃,似是要瞧瞧我有沒有觸著他那寶貝屋瓦。
我因為自家心上人博得了頭籌正洋洋得意的開懷著,一時豪氣萬丈,證明清白似的走出屋簷覆蓋的地方,虛虛的騰空著。這本不會有什麼關係,有關係的就在於三樓的競爭比屋頂還要激烈,想想那整片整片的燈火便是一個個男仙舉起來的,而又多少男仙就有多少女仙,但男仙可廣闊的散在平原之上,而女仙的悲哀就在於非得立足於這麼小小的一片地界兒,疊羅漢似的層層摞上去,才能瞧一瞧俊逸的風姿。自來男女不平等,今日算是有了大見識。
因著這份不公正的待遇,視窗處有位仙子忽而尖叫一聲,自三樓墜了下去,我回眸將她淡淡一瞧,眼見著她腳下生一股綿軟無力的氣勁,稍稍將她舉高了些,雙臂一展就……拖住了我的腳。
我面色不改,承了仙力就要受住她了,沒想三樓那護欄忒不結實,愣是沒能止住那一干春意萌動,暗自動手腳彪悍的女仙們,在丟擲一個女仙之後徹底決堤,嘩啦啦掉出來一大群的美人。
我抖了抖,默然無語的瞅見她們修為高些的往我身上攬,修為低些的往哪拽著我腿的美人身上掛,偏偏都不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手上力道委實夠勁,掐得我胳膊生疼。
我使出吃奶的力也承不住這般多的人了,唯能稍稍緩些速度降下去。在此起彼伏的哎喲嬌哼中,我沒好意思往美人身上壓,側了身子倒在一邊,跌了個滿身灰。我甚佩服那些個本是懸在我之下的仙子們,怎的我們摔下來的時候個個身手都如此敏捷散的一乾二淨了呢?
我當初是想,人家好歹是陪著情郎來的,掛了彩回去多煞風景。有情人難得,也便隨她們在我身上掛著。沒想墜下來後,我在那雲紗綵帶環繞中暈乎一陣,緩過神來時那些墜樓的女子一個個皆不見了蹤影。我抬頭一瞧,天上熙熙攘攘或有幾個抓過我的熟人。
唔,原來戀愛中的女子恢復能力竟比燼天還好麼。
我家師尊早已掛完了琉璃主燈,也就是說最精彩的地方我已經看過了,而她們家的心上人卻還沒有幾個掛上燈盞的,如此焦心也是應當。只是我微微仰頭瞅著那一雙雙緊湊在一堆繡花的秀鞋,有點找不著地方騰空了。
撣撣衣服,我站在這周遭嚴密不透風的地域目測,要擠開人群去到空曠之處騰空,貌似是件大工程。就算要使得空間之術,也怕撕裂空間時傷著旁人。
費力的往一個方向挪著,綵衣飄飄間擠進來只白色的信鴿,我在人群中掙扎,不忘嘖嘖稱歎那真是隻敬業的好信鴿。
稍稍往茶閣的方向走了兩步,那信鴿卻收了翅膀落在我的肩頭,同我兩兩對視,爪下攜著個乳白色的光暈。我醞釀一下情緒,想著此時此刻能給我傳信的會是些誰。
腦中慢一拍的想著,手上不停的啟開光暈,留下一張虛幻的紙條,“透過陣法者有三,還望仙尊早些下決定。”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