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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比他高出一頭的書童,淡聲道,“莫哭了,下次見著這境況你便避遠著些。”

書童抖了抖,“怎還會有下次?公子還要逃課?”

蘇葉塵沒回,因為回眸時正瞧見了站在樹邊的我。

書童瞅見我一呆,也不哭了,望一眼蘇葉塵,訥訥道,“這,這位小姐,公子這邊院落是不待客的,您可是走錯庭院了?”

我微笑道,“沒錯,我是來找你家小公子的。”

蘇葉塵眼中灰暗稍稍褪去了些,偏首對書童道,“你去藥房領些傷藥抹著,晚上不用過來了,好生歇著吧。”

書童應了聲是,又拿眼偷偷瞄了我幾眼,我朝他溫和一笑,上前去接過他手中蘇葉塵的書本。

見著書童走遠了,才對蘇葉塵道,“我想起忘了提醒你糖人不吃的話也會壞掉,所以過來看看。”

蘇葉塵道,“你怎麼進來的?”

我一抬手指了指牆邊的大樹,“爬樹進來的。”

蘇葉塵點點頭,不曉是信了還是沒信,他這一個八歲大的小孩實在難騙。

他往屋裡走,我也跟著他走,“我聽你將才說你書童受傷了,可你今夜還有功課要做,不如就我來替你挑燈磨墨罷。”

他腳步頓了頓,微訝,“你晚上不用回家麼?”

我道,“你也瞅見了,我家就我一個人,回不回去都無所謂的。”

蘇葉塵抿了抿唇,我曉得他不是這個意思,但凡一個大家閨秀哪有隨意留宿他人家的。

我再同他不著邊際的解釋幾句,說太晚了從這方過去還得經過一小片的叢林,可怕且危險,他見我神色認真終於鬆了口。

夕陽落得差不多,我替他點上燈,站與一旁給他磨墨。他的手該是疼得厲害的,貴家的小孩本就沒怎麼受過打,林惜下手又毫不含糊,枝條上有被掰去的枝節,剩下一點點的梗,揮在身上尤為的疼。

我這麼想著,瞧他翻書執筆的手卻一絲異樣都無,心中委實不是個滋味。

我從蘇家僕人閒聊時聽說,蘇葉塵六歲時父母染病,他雖年幼也時時侍候在雙親床前,那一陣他的眼淚便流乾了。

自他父母雙亡之後,林惜一直待他不好,他一沒向蘇彥告過狀,二沒怎麼哭鬧過,總是如同彼時守在雙親面前時那般的安靜。

他渡的情劫還未開始,便已然叫我心疼了不少回了,要還墨玥一個人情確然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攏在袖中的手腕上本就有傷,方才只是起了紅印,有袖口的遮擋並不多顯眼。執筆的時候蘇葉塵顯然也瞧見了,故而特別小心的注意袖口不叫那傷痕顯露出來。可那傷口劃破了面板,細細密密有血珠兒凝著滲出來,他執筆的手又總是稍稍向下垂著的,雪白的袖口邊緣便印了星點的鮮紅。血流得不多,也足以叫我無法忽視了。

我心中悲嘆一聲,面上卻佯裝訝異的挑燈過來些,“怎麼流血了?”

知道他也不會說什麼,便隱在袖中幻出來瓶膏藥,往裡頭注了些再生之力,拿出來笑著解釋道,“我時常不曉怎麼身上便莫名的添了些口子,所以身上常備著傷藥,唔,這藥我用著倒是挺有效的,你要不要也抹一點?”

估摸是周身皆是傷口,他也忍得挺難受的,便隨和的點點頭應了句好。

我想將他袖子挽上去了點,他伸手阻了我,只露出了手腕那一處的傷痕。我想我同他畢竟是外人,他並不願意讓我過多的摻入他們家之間的事端,身上的傷痕若是多了的話,便不是一兩句的莫名能夠解釋的了。

我垂著頭給他抹藥,昏黃的燈光之中,他也乖巧的順著我,安寧之中那份生疏的距離橫亙存在,讓我覺得微微的不舒服。

“從前答應來看你卻沒有真的過來,是我的不對。”冰涼的藥膏蘊著盈盈綠色的木之氣息,抹在傷口之上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什麼,卻能替他消除了痛楚只留下冰涼之感。我小心塗抹著,繼而道,“我家中並無旁的人,也無別的事牽掛,隨意毀約實在不該,所以往後只要你願意的話,我常常都會來看你的。”

蘇葉塵留了個心眼,垂眸凝著自個的傷口,“你說的常常是指……”

咳嗽兩聲,“呃,每隔幾天都會過來次的。呵呵,不是還答應要去陪蘇雨放風箏的麼。”

蘇葉塵終於笑了,“都是冬天了,放風箏似是不大合適的,集市的糖人她應該也沒見過,不如我們下次再去罷?”他說這話時,眼中有微微的光芒,晶亮晶亮的,好似流露出了一絲少年的玩興。

我最大的安慰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