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長得高大又在馬上,而我站在地面,這點與我十分的不利。我閃身躍上身邊乾枯樹木的枝椏上,利落的搭弓同時射出三隻箭矢,直指亡靈馬的膝骨關節,那亡靈馬本就通靈不完全,沒有指令下根本不避不閃,中箭後立撲。
我見效果還不錯,連連又要射出另外的三隻箭。魔騎頭一聲令下,擲出的長槍四面八方沒頂而來,要是撐起結界我也定然受不住這般多的衝擊。拉直的弓調轉方向瞄向飛射而來的長槍,蓄力加持仙力鬆手。
只破開幾個瞄準致命之處的長槍,又以仙澤護體抵擋削弱長槍氣勁,待其臨近再接著右手揮劍將之擊飛。三層的防禦下來,雖仍有漏網之魚挨著我的臂膀或是腿邊掃過,割開幾道血痕。
我手上不停,棄劍,挑出三隻箭矢,揚弓射箭。
那魔騎頭手上長槍已經投出,啟開掛在馬鞍上的劍,對著我身下樹枝凌厲一斬。
我想,我再不濟,好歹也是經由墨玥指點過的,就算慢慢消磨一個人也能對付得下這一群的魔騎。可惜我對冥界的瞭解不多,不想若僅僅是一群比紅衣鬼魅高上一個等級的魔騎為何能肆無忌憚的衝散押送的遊魂隊伍。遂而我隨著倒塌的枝幹躍下地面的時候,一枚神識所凝之刺毫不猶豫的投向魔騎頭。
適時,陰風忽起,向來未叫我吃過苦頭的神識刺這一技能讓我吃了個大虧。臨近魔騎頭的那一瞬,耳邊傳來蒼老陰寒之語,“仙界來的小仙,也敢放肆?”神識刺撞入一道硬如磐石的屏障,我腦中狠狠一震,瀰漫著一種尖銳到近乎割裂的痛楚,來回的磨著我的神識,就像下一刻立馬要被徹底碾碎。
幾乎是立刻便自喉間湧出一股鮮血,我捂唇發出一聲悶哼,腦中空茫一片失去了所有的感官知覺。
顫著呼吸稍稍清醒過來些的時候,喉嚨正被一隻乾枯黑瘦的手扼著,舉起,腳觸不到地面。
我茫然啟眼瞅著扼住我的人,那一雙閃著金色火焰的眼窩死死的凝著我,我方才就想這個人的聲音有些耳熟。待得瞧見他全貌,才想起來他便是那日圍攻鏡山之時首先出聲討伐夜蝶,卻被夜沉幾語安撫下去的人。
僅次於鬼皇之人。
我垂頭,原來我的運氣才算是真真不濟。
那乾枯黑瘦手掌的主人卻靜靜的將我看了許久,眸中金色的火焰幾乎有凝滯的徵兆,忽而眸中一顫,指尖用力深深嵌入我的頸脖,笑得狂亂,“燼天!竟然是燼天神物!!”
我聽不清他口中胡亂的在說什麼,我只知道他指上有屍毒,隨著他嵌入的力道沒入我的血液之中,一點一點的滲透,叫我渾身都開始僵硬麻木,神識也一點點的渙散。
這世間悲催的事就在於你明明強於同階許多,碰見的卻是越了許多階的無法撼動分毫的存在。而最悲催的事就是,等了尋了幾百年的人他就在層層霧海之後,而我卻無法在回望一眼,隕落,葬在咫尺天涯之處。
眼前光明緩緩癒合,我明明記著我並沒有閉上眼的。
身前乾澀陰冷的聲音還在紛亂的呼喚著什麼,指上還用著力,扼得我氣都喘不過來。
我掌上還有仙力在緩緩匯聚,可還未成形,那狂亂的聲音一止,像是同我一般被人生生扼住了喉嚨。我眯眼想要瞧清情形,卻沒有瞧見扼住那金眸鬼魅的一雙手,而瞧見了他震驚的面龐,只剩乾屍一樣的皮面緊緊繃著。
稍稍移目,渲染了陰霾的雲山,有一束清明的光束,破開汙穢陰沉的氣澤緩緩而來。
他的雪袍遮住了半輪的血陽,渙散的妖異陽光映著那雙無悲無喜的眸無端顯出份深沉的寂靜,薄唇輕輕抿起,似是詭異的笑著,又似平靜,一絲意味都無。他步步走來,衣袂飄飄,清雅絕塵,每一舉都是我喜歡的樣子。
那清冷淡然的聲音在所有呆滯的目光中緩緩響起,細細琢磨有份難言的輕柔,“我來救你了,小茶。”
一念成灰,我眼前渙散。可惜,太遲了。
為什麼前一次不來呢?為何現下又來救我呢?
墨玥,墨玥,你可知我多傷心?傷得就算蜷縮一團也止不了那一輪輪抽緊似細刀嵌入心頭的感覺,傷得想幹脆將你忘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將我好好的從金眸鬼魅手上奪來的,我只知他一手將我攬進懷裡,叫我無力依附著他的肩。他的身上不是以往淡淡冰雪的氣息,而是一股消之不散的茶花香。沒有瞧我一眼的將我緊緊扣在懷中,不至於壓迫卻也不能叫我動彈半分。
墨玥扶住我的身子,髮絲垂下來時貼在我的臉龐,有種難言的纏綿之感。他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