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走了。我猜他是來同我解釋的,可解不解釋全然沒關係,因為無論過程如何,結果都是我會原諒他。而無論我怎麼做,情劫就是情劫,我只能做旁觀。
在凡界歷的劫,便只能同凡界的事物有關,我是仙,能守護他一世安好,便足夠。
既然都起了,自然要去吃些早飯。廳堂之內蘇葉塵安靜的獨坐著喝粥,陰沉的天幕下屋內光線並不很好,我瞧著他面上神色也便失了往日的明朗。
我微笑同他打了個招呼,他瞧見了我卻似怔忪一會。
廚娘親自端了些我愛吃的糕點給我,拿手在自個圍裙上擦了擦,像是有些緊張侷促似的,“小姐,吃些愛吃的了,心情就會好些了。”
我捻起一塊酥餅擱近嘴裡,笑道,“九娘做的東西我全都愛吃,故而心情一直都很好的。”九娘是個淳樸且溫柔的女子,比對我那囑咐我萬年後才去找她的娘,我倒覺著九娘更有孃親的感覺,故而對她一直很好,也樂得說些話來哄她開心。
我說奇怪,方才走到廳堂的一路上,皆是侍女侍從過來跟我打招呼,原是我同蘇葉塵分開住的訊息“家”人皆知了麼。我卻有些想不通了,起初她們在蘇葉塵一天天長大的時候總規勸我說這麼同住著不合禮數,現在真的分開了,卻好似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一個個憂慮得緊。我同蘇葉塵又沒有成婚,分開住不是才正常麼?
九娘欲言又止幾回,還是打起精神道,“那好,那好,我去將小姐愛喝的蓮子羹端來。”
九娘轉身走了,我低頭專心的吃酥餅,還遞了一塊給蘇葉塵,叫他也吃點。
蘇葉塵接過酥餅,聽話的放進嘴裡,我甚滿意的朝他笑了笑。
九孃的腳步聲從走廊的那端漸漸臨近,我準備起身去接羹湯,身後蘇葉塵卻驀然開口,“茶昕,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我回眸瞅他一眼,神色平淡如水,並不似他方才話語中含著淡淡的控訴意味。我思索一陣,道,“尚可。”
他不語了。我去九娘那接了蓮子羹,因為九娘在一旁看著,便老老實實將那一大碗的羹全都喝了下去。我也同蘇葉塵說話,語氣態度與平時一般無二,九娘坐在一邊瞅了一會才終於安心,收拾了碗筷下去了。
她走了,我便喚小眉,我東西總是丟三落四,一般都是小眉幫我收著的。昨日送蘇葉塵出去之後,我不記得將傘擱在哪了。
小眉拿來的是兩把傘,我道,“塵兒今日不用上課,我一個人出去就好了。”
蘇葉塵只是剛剛起了身,聽得我如此道,上前來些,“你去哪?”
我道,“生意上的事端。”
蘇葉塵抿著唇再道,“不能帶我去麼?”
帶著你去了,我還要出去做什麼……可我僵在那裡想了許久都沒想出一個好的撇下他的理由,平時都是有他陪著的。
天上猛然響起一個炸雷,我沉悶的聲音震在我的胸口,空茫的腦中終於想起了件事,我緩緩笑道,“今日蘇雨會過來的,你得留在家中要好生待客。”
昨天蘇雨是這麼說了的,在我因為司辰之事離去之時,她說再來看我。我秉著一副歉然的模樣,“她來了你便多留她坐一會,說不定我回來得早還能同她見上一面。”
遂而,我獨自撐了把傘走了。小眉喚著追來說外頭雨大,讓文昌去套馬車好了。
我不肯,凡界的雨與我而言不至於會是阻礙的。
沉浸有沉浸之苦,遊離有遊離之悲。我看得透人間的生死榮華,不求不念,因為我本就在凡界之外。可正因這份的遊離,我的思緒對誰也不能傾訴。
唔,故而獨處才是我緩和情緒的最佳良藥了。
剩下的就等順其自然,而我則要學會平淡作壁上觀,或者乾脆站遠些。
說來自從蘇葉塵六歲我初見他,之後便甚少在外頭遊玩,不是在陪著他便是在學著廚藝之類或是在打理府內和府外的事物。
誠然陪著他是佔了我最多的時間的,現下突然少了這一項的事物,我突然清閒下來,多出去晃晃也好。彼時在凡界有商珞管著我,現在卻是隨我了,我自然要將以前的遺憾補回來才是。
及至暮時,我在外頭吃過晚飯後才回去自個院子。
見我進屋,小眉對我道,蘇雨是吃過晚飯的時候才走的。我點了頭,道一句甚好,沐浴過後倒頭便睡了。
翌日起來,早餐也沒吃,便出去了,因為我突然想喝茶湯。
東城是個熱鬧的地方,可離我的住所挺遠,我一直來得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