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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復正常,低聲道,“許是遲了吧。”

沫涼偏過頭來,澄澈的眸中參雜著某種道不清的複雜,極認真的看著我,“我有時候在想,我這樣陪著你參加這個試煉究竟是好還是壞。”陽光自屋簷傾瀉下來,灑在沫涼素淨的臉龐,更顯幾分柔和,“你說過,並不打算在仙界長久的待下去,所以我總是希望,仙界在你心中能留下個好的印象。”

沫涼不再開口了,我的腦海卻驀地浮現了一句話語,她說,“小茶,名額莫約已經內定了,是陌夜來。”

我前一刻還懷揣著的滿當當的喜悅,在這一刻,破滅得淋漓盡致。

商洛早說過,我一向有個不死心的壞毛病,即使嘴上說不再在意了,心中卻還是無法放下,由此才會有這麼多從希望到絕望的情緒起落。

我知曉他是最瞭解我的人,但最終他的話,我卻沒能聽進去幾句。

從中午到傍晚,我一直都陪同著沫涼參與各處的仙家集會,沫涼顯然比平時開朗熱情許多,時常會轉過身來和我說上兩句玩笑。

我站在她身後,看著雲集的仙者在把酒言歡,觥籌交錯的閒暇,亦來談談此次試煉的事,無外乎有人落選,有人入圍,天劫之事如何如何,將來族中怎樣怎樣。

忽然覺得,我身上的擔子其實比他們輕了許多,實在是沒必要為此傷神的。

聚會的殿內,門雖然是敞著的,但濃郁的酒氣卻縈繞不散,燻得我有些迷糊,加之眾仙或高聲的暢談,或低聲的竊語,聽在耳中變做紛亂的雜音,實在是煩悶。

我傾了身子,對沫涼道,“殿下可能一個人待會?我被這酒氣燻得難受,想出去走走。”

沫涼擱了酒杯,將這滿堂的賓客環視一道,才偏過身子對我柔聲道,“也好。”

我得了她的應允,行了禮便退出了殿門。

月色清幽,在庭院的空地之上灑下一層空靈的寂寥。我踱到庭院,將這層寂寥踩在腳下,只覺得心中格外暢快。

沿路踩著月光,我慢慢走向沒有絲竹之聲的郊野。

一路走來,四周的燈火光澤慢慢淡去,人聲也消散了。

誠然這荒郊野外的,又伴隨陰風陣陣,著實有些嚇人,但我近日膽子見長,也就硬撐著沒有轉回去大殿。

前日白天,我和沫涼曾到這裡來逛過,前方不遠就有個水潭,潭水極其清澈,倒映著四周的草木,一片盎然的綠意。

我想,到了晚上,倒映的草木變作叢叢深幽的疊影,該是一副怎樣可怕的景象。

頓了腳步,我決定還是不要繼續硬撐了。

扶了樹,正欲打道回府的間當,一縷攜著濃濃水澤的冷風颳來,樹影閃動間傳出莎莎樹葉摩擦響,我臉色一僵,感知到一股飄忽不定的氣息在樹尖間遊走,愈來愈接近我的所在地。

我抬眼鎮定的看了看月色,靠著身後的大樹坐下,不動聲色的將神識放出,鎖定那縷氣息。

這樣詭異飄忽的氣息,是仙界眾神所沒有的。

我雖然一直嚮往著冥界,但對於鬼魅一類的東西卻沒半點好感。而陌璘山素有仙界聖地之稱,若是平白的出現了一隻鬼魅還不曾被人發覺,那就只能說明是這個鬼魅它本事逆天了。我默然的為自己捏了一把汗,不想我過了千年的平淡生活,一到陌璘山上便開始變得坎坷不堪起來。

那氣息果真在據我不遠的地方停了。我因為曾聽人說鬼魅的模樣或是慘不忍睹,或是兇惡猙獰。我本是不想睜眼看看所謂鬼魅的模樣,但它一直停在前方的樹尖上,既不離開亦不作出什麼危險舉動,似是與我對峙著。我一個沒忍住,還是睜眼了。

我剛化形為人時,見著的第一個人便是商珞。我當時覺得他這個人長得十分的合稱,多一分或是少一分都是缺陷。

然我住宅旁邊有個大戶人家的院落,住著一個長相清秀卻讓我深惡痛絕的紈絝公子哥。

我若說誰家公子哥年少美貌,他必定回句那家公子哥他其實已有妻室。我若說城西山茶開的正好,他定然回道河東迎春飄香。

這樣與我不對盤的人,我也一直默默的忍受著。直到有一天,我一時感慨,曾同他道,這世間不會有比商珞更好看的男子了。他甚不講情面的著了一雙涼薄的眸看我,道,“怕是你眼瞎了才會這樣認為。”

誠然我的眼睛並沒有瞎掉,但我也確實沒有找到比商珞更好看的人,這個鬼魅他不過同商珞平分秋色罷。

黛黑的天映襯著的那一輪清月,落在他的髮際,我突然覺得這鬼魅他還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