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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多謝皇兄,給臣弟有空暇下歧州探望柳姑娘,告退了——”

他正欲往外走,冷不妨被一把揪住衣領。

“朕沒有同意你去看她。”

“皇兄,這沒道理——”

龍天運將他推入椅子中:

“不管有無道理,反正你給朕好生待在長安,不許去歧州!”

隨意挑的結果是,龍天淖又被抓入宮中出公差,以掩飾龍天運密南下三天的事實,讓文武百官認為皇帝身體微恙,三日不早朝,有重要大事暫稟三王爺去定奪。

他這個“小恙”生得還真及時,專挑三王爺在京時病發,此際龍天淖悠哉遊哉地在昭陽宮花園內與母親謝太后奕棋。

由謝太后所生的三名皇子,以繼承的次序來講,又分別佔了前三者,所以她享盡一生尊榮,從不曾憂心過地位有動搖的一天,即使先王先後寵幸專愛過數名大美人,種種的內宮鬥爭卻從不曾波及到謝太后身上。她聰明地站在超然立場,一派尊雅地秉持國母身分中肯地旁觀,適時地排解妃妾間的明爭暗鬥,從不會因先王特別寵愛誰而露出妒意,施予毒手。

她只是坐在一邊觀看,不去介入。所以她不僅得到後宮女子的敬重,也得到先王無比的重視,每當國事不順,必定會與皇后同宿,更加確保了她永不動搖的地位,否則依她漸漸遲暮的容顏,哪裡還會受到注目?即使貴為皇后,歷代以來也不乏被冷落數十年的例子;漢朝的趙飛燕甚至在貌美時就失寵了,她也是一個皇后哩,在在都是殷鑑。

有智慧的女人才能得到最後的勝利,並且嘉惠了自己所出的子女。

謝太后正是其中翹楚,也之所以她不會看不出來兒子的不對勁,只是一直不動聲色。

“淖兒,皇上去哪了?”下了一著棋,她淡然問著。

“去歧州。”龍天淖回答得也乾脆,然後順便報告二哥的訊息:“對了,這次北防回來,在燕州遇見二哥,他又排了不少兵陣圖,要我參考。”

“上回不是封他在革州當逍遙王侯嗎?怎麼會在燕州?”謝太后搖了搖頭。

“二哥如果坐得住,皇兄又何必將他封到那麼遠的地方省得引人非議?”

二王爺龍天逵是個天生的發明高手,畢生以拜訪名士、研發新事物為大志,每當有各種新發明,都會派人帶回宮中,交予龍天運。通常醉心於名利以外事物的人,都不會有太多心思去介意身分、地位的事,也因此,人人以為二王爺是因為威脅到皇上地位,才被流放遠地,殊不知只是為了成全龍天逵的興趣,讓他在沒人打擾的環境中去創造。

謝太后的心思可沒有如龍天淖所願地被引開,啜了口茶,她微笑問道:

“我知道了。那,皇上去歧州有什麼重要大事嗎?”

“母后,反正近來天下承平,讓皇兄稍微去為女人費心思也不過分吧?”

“真的是為了一女子?難不成此次南巡,又欠下了風流債?記得他即位後,不再做這種荒唐事了。”她的兒子一向知輕重的,難道依然有不理智的時候?

龍天淖笑著,不答反而突兀地問:

“母后,您看皇兄目前唯一的兒子曜兒如何?”

“多愁善感,心慈手軟。”雖然國舅爺不斷催促著早日立龍躍為東宮儲君,但那種心性,不是當帝王的料,所以謝太后未曾對兒子提過。“為什麼問?”

“皇兄追去歧州要見的女子,可不是來路不明的江湖煙花女子。她哪,叫柳寄悠,是柳侍郎的掌上明珠、皇兄的才人,雖無出凡美貌,卻是無人可及的聰慧,性格冷靜恬淡,才學極高。母后,她才有可能生得出皇族真正的繼承人。”

第九章

秋末了,菊花開了滿庭粉嫩,也即將化為殘泥,搖曳生姿著最後一抹妖嬈,綻放竭盡所有的繽紛妍秀。

十月初旬,寒意乍臨。這樣的微涼襲來,恰巧足以拂去酷暑所加身的餘熱燥悶,真正的好時光。

秋天的夕陽總是吸引每一雙眷戀的眸光,火球的顏色明目張膽地燃燒過整片天空,暈印了漫天霞,而向西的火輪刺目地宣告它的征服,即使酷熱已不再。迷人的景緻啊,如何能教騷人墨客大肆去做文章歌詠不已呢?

柳寄悠坐在石椅上,將畫了滿絹紙的菊花下了落款,終究沒有把絢麗的天空加入畫紙中增色。這樣的麗景,怎能不升起“巧筆丹青畫描”之嘆?想了老半天,她終究想不出把日光帶入畫中的好法子,顏料調不出來呵,索性別勉強了。

世間無法描繪的,又豈止於日光?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