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看著桌上擺著宮女送來的早點,但卻全無胃口,在這一刻,他突然醒悟到自己真的無法適應王室的生活,雖處處奢華、有人服侍,但不也意味著時時受限?
亞修喜歡想動便動、想靜就靜的自由生活,如今一回想,當初他選擇在月湖旁親手建造木屋而居,除了經濟上的因素外,是否也在不知不覺中顯露出他的天性不願受到任何拘束?
“國王的治療應該開始了,我來祈禱吧!”
亞修踏出樓外,雙手交握,在心中默默祈禱。祈禱完,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功利,相較於自己母親不論是風雨交加或是天清氣朗,每日毫不間斷的在晨起夜眠前都會祈禱的舉止,自己是有所要求才祈禱,這和一般的買賣行為有何差別?
蒼天能接受這種行為嗎?當然不能,否則豈不天下大亂?那如果是長期而又無私的祈禱者呢?上天會遵其所願嗎?如果會,那不也是另一種的買賣?總結下來,祈禱毫無用處,只是白費功夫。
亞修臉色微變,因為他沒料到幾個念頭就將菈蒂妮過往十餘年的所作所為全都推翻,不由得心中一慌,然而亞修對母親的絕對信任讓他很快冷靜下來,閉上雙目沈思。
好一陣子後,亞修的雙眼緩緩張開,明亮有神、毫無疑惑,輕聲自語:“原來如此,我懂了,祈禱並非要天降神力改變什麼,那是不可把握的一面,但我的心、我的想法、我的自信將會更加堅強,然後我的意念將會傳遞出去,進而改變一切,這和幾天前我與空青所談的話不是差不多嗎?我懂了,我懂了啊!”
亞修對著國王所在的正殿方面雙手交握,他並沒有念些制式的祝禱詞,而是回想起巴洛雅的富裕與平和,這些景象讓他對奧羅倫這位賢明卻又有些陌生的君王感到無比敬愛,而一想起他此刻在病榻上與死神搏鬥,淚水便開始不受控制的落下,心中不斷的湧起“活下去”、“活下去”的意念。
不知過了多久,宮女嬌嫩有禮的聲音在耳朵旁響起,“大人,您怎麼了?”
亞修張開模糊的眼,拭去淚水,眼前四位宮女看來不過十八、九歲,眉宇間還有著一絲天真,對落淚的亞修有些好奇亦有些恐慌,害怕是否侍奉不周。
“我在想國王的病情。”
“咦?這……”宮女嚇了一跳,支吾以對,誰都不敢多開口。
“你們應該知道國王病重在床,命懸一線的事,對吧?老實答我,有任何責任全由我承擔。”
“是、是的。”為首的宮女硬著頭皮回答。
這是當然之事,宮女們全在王宮走動,國王病重在床或許可以瞞得一陣時日,卻不可能長久。
“那麼,國王陛下他是個怎樣的人呢?”
“好人,是個大好人,這輩子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好人。”
“沒錯,前些日子我受了風寒咳嗽,陛下還要我好好休息呢!”
“這些都比不上我。陛下外出遊獵時,剛好我也回家過節,陛下還到我家喝了杯熱茶,沒想到陛下居然能在街道上認出我,我好感動。”
“哼,你們那些都不算什麼,我剛入宮時一緊張打破了花瓶,正不曉得該如何是好時,陛下還幫我偷偷的把它埋起來呢!”
“天啊,原來你從那時就笨手笨腳,怎麼過了一年還是這樣呢?”
“才沒有,人家現在已經很靈活了,上次陛下還誇我呢!”
“誇什麼,誇你好不容易十天沒打破盤子嗎?”
宮女你一言、我一語的嘰嘰喳喳聊了起來,從語氣和眼神中可見她們對奧羅倫的尊敬與崇拜,也讓亞修更加了解這位巴洛雅之王。
但片刻後,宮女的聲音逐漸變細、變弱,原先的喜悅化作哀傷,眼眶泛紅,再也說不出話來。
“你們想不想為國王陛下盡一心力?”
“可以嗎?我們可以嗎?”宮女齊聲回答。
“當然,隨我來。”亞修領著四名宮女走出雙月宮,面朝正殿,以溫柔的語調輕輕開口:“閉上眼,想著陛下他至今對待你們的點點滴滴,那是多麼令人愉快的過去!你們想不想重拾當時的點點滴滴?如果想,那就祈禱吧,祈禱陛下能趕緊復原、趕緊恢復往日的英姿,昔日他照顧著你們,但今日,換作你們成為他的心靈支柱,不要小看自己,意念無關尊卑,只有真誠與否,我相信你們內心的聲音定會傳到陛下的耳中。”
四名宮女在不知不覺中雙手交握,為她們的國王真心祈禱,甚至落下淚來。
不但如此,亞修的聲音亦傳了出去,周遭聽到的人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