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似乎一如往昔,販夫走卒的吆喝叫賣聲如常,而街道兩旁的店鋪也一如往昔的冷清。但林君玄卻現一些微小的變化——臨安城內來了一個算命老人。
老人頭篷亂,穿著一件髒兮兮的青色長衣,雙手攏在袖子裡,靠在離河不遠,一幢屋宇的牆角。在老人的身後立了一根竹杆,上面用布條寫著四個字‘算無遺漏’!
老人垂著頭,一動不動的蜷縮在牆角里。他既不吆喝,也不攔人算命,就這樣蜷縮在無人注意的牆角里。
“奇怪,昨天那個位置並沒有什麼算命老人,他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昨天晚上由城外進來的?”臨安城裡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屍體被官府現,不是餓死的,便是凍死的。雖然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人死,但總會有人為了謀生而湧入城裡。
老人的攤位冷冷清清的,沒有人光顧。寒冬來臨,臨安城裡多的是窮人,這些人尚缺過冬的錢,哪裡還會花那種冤枉錢來算命。
林君玄在古橋上蹲了數個時辰,老人始終沒有抬起頭,也沒有人來光顧他。站起身來,林君玄向城東行去。這一天,林君玄花了數個時辰在觀察那老人身上,等到達學館的時侯,幼童們已經告別了教書先生,估計大多已經返回各自家中了。
“娃娃,進來吧。”甘如葉坐在學館內,攏著手,在他身前放了一個火盆,裡面燒著炭。他似乎在這裡等了很久。
林君玄愣了一下,然後走進了學館裡面。學館裡暖烘烘的,火盆裡的炭火,把這裡映的明晃晃的。
看到林君玄走進來,甘如葉抬起頭,高興的指了指身邊一個小矮登道:“娃娃,來,坐到這裡。”
“教書先生今天似乎有些奇怪,”林君玄四下打量了一眼,現了學館內多了一些木炭,還有一些米,另外角落裡還放著幾個瓦缸。心中想了一下,林君玄問道:“學館放假了?”
甘如葉眼中掠過一抹訝色:“你怎麼知道。”
林君玄指了指學館裡突然多出來的東西,沒有說話。他曾經在一些野史秩事上讀過,古代的學生可以在學期末用其他東西代替學費,而且臨近假期來臨的時侯,學生的家長也會送些東西給先生,以資過冬之用。
這學館裡多出些東西沒什麼,但同時多出這麼多東西,也只可能是那些家長送給甘如葉過冬的。
“好,好!”甘如葉接連叫了兩個好字,對於這孩子他是越來越喜愛了,這麼小就有這等洞察力,實在是難得。
“娃娃,我來問你,你可有姓氏?”甘如葉一臉高興道。
“回先生話,學生姓林,字君玄!”
甘如葉細細體悟了一下,含笑道:“好名字,好名字!……娃娃,我再問你,你家中可有父母?”
林君玄沉吟不語,片刻後還是據實以告:“學生,還有父母。”
“哦?”這個回答大出甘如葉的意料,他原本以為,這孩子穿得如此破爛,必然是父母早逝的:“你父母在哪裡?”
“回先生話,學生的父母不在這裡,”林君玄再次據實以告。
甘如葉愣了一下,但很快他似乎想通了什麼,臉上露出一抹憐憫的神色,摸著林君玄的頭,安慰道:“孩子,節哀順便。”
甘如葉的神態與語氣,讓林君玄大惑不解,想了一下,心中不由苦笑。自已說不在這裡,這教書先生,必然以為自已說的是‘地下’。在古代的時侯,這種隱晦的表達方式倒是不少。
心中苦笑一聲,林君玄也不辨駁,由得教書先生去猜想。
“君玄,如果你願意的話,以後便把這裡當成自已的家吧。只要先生我還有一口飯吃,你便也有一口飯吃。——你天資聰穎,若是能得悉心培養,日後必成大器!”甘如葉鄭重道。
甘如葉的這個提議大出林君玄的預料,愣了一下,林君玄抬頭看著這位瘦弱的教書先生。論知識,林君玄並不缺知識,論文才,林君玄也有文才,論修養的功夫,林君玄也自認絕不會比這位教書先生差,他也並沒有什麼東西需要從這位教書先生身上獲取。
抬起頭,林君玄看著一臉鄭重的甘如葉,在這名瘦弱的教書先生眼中,他只看到一片正直的讀書人身上方有的浩然正氣。就憑這股書生浩然,他便有資格收任何人為學生。
心中轉過這個念頭,林君玄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三個頭:“老師在上,請受君玄一拜!”
甘如葉撫著頷下三縷黑鬚,欣尉的大笑:“好,好!君玄起來,起來!”
“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甘如葉的入室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