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了一圈的人，見到這情形都有些無語。

自從生了洛歡之後，柳氏便總是將“我的歡歡”，或者是“我的孩子”這樣的詞彙掛在嘴邊，似乎怕誰不知道五長老府上唯一的寶貝疙瘩是她生的似的。

幾位正室夫人彼此對視一眼，眼底紛紛劃過一抹無奈，帶著幾分戲謔和不屑。

京島洛家，是個各種規矩都很森嚴的家族。關於妻妾之間的區別，更是規定得極為細緻。

基本總結下來，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一日為妾，終生為妾”，甚至連妾室的孩子，都只能比正室低一等。

這也就是說，柳氏就算生了洛歡這個女兒，甚至將來的三房正室夫人去了，柳氏也只能是個妾，永遠不可為正室，否則，整個家族都將面臨滅頂之災。

在這些方面，洛氏一族的家規可謂是十分嚴苛的。

所以，不管柳氏這些年因為洛歡的存在有多囂張，又蹦噠地多厲害，都永遠無法如她自己所願，成為三房的正室夫人！

柳氏越哭便越進入狀態，洛歡被她摟得也就越緊，越發無法正常呼吸。

許久，洛歡覺得自己的嗓子眼都在冒著疼，肺裡的空氣越來越少，頭腦也開始隱隱發暈，她滿心絕望，眼淚再次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這次卻再不是演戲。

她害怕極了，她怕自己真的就這麼死了。

一想到明明自己才是跟洛錦先自小定下婚約的人，明明自己那麼痴心地等了那個男人近二十年，為什麼那個男人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整顆心裡，眉眼間都只有那一種情緒似的。

再想到那個女人帶著他們的孩子在她曾認真整理過的房間裡，行駛著主人的權力，她的心裡就火燒一般地難受。

不！不可以！

先哥哥是特的！只能是她的！

“啊！”洛歡突然尖叫一聲，猛地將靠在她胸前的柳氏推開，大叫著，“滾！”

柳氏沒有防備，被推得一個倒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連到了嘴邊的哭聲也戛然而止，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洛歡，半晌做不出反應來。

柳氏怎麼也沒想到，女兒居然會突然那麼用力地推自己，還叫她“滾”。

終於能呼吸到新鮮空氣了，洛歡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兩下，這才覺得肺部和喉嚨口的疼痛減輕了幾分。

柳氏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女人隱忍著怒氣的聲音，大聲道：“你是要殺了我麼！”

一想到剛才自己差點兒就被截斷了呼吸，甚至可能就死了，洛歡心裡的怒火就蹭蹭直往外冒，對柳氏這個生母，也是越發地怎麼看都不滿意了。

一直以來，雖然她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兒，很得家裡人的喜歡，可是，因為她庶出的身份，在外面也沒少被人嘲笑。

這些嘲笑，她都一一地算在了柳氏的身上，對於這個生母，比對三房正室夫人的態度，簡直差了太多了。

但因為府裡所有人都讓著她，倒是沒人因此而責怪她。

可這樣的情形卻也都落在所有人的眼中，所以，對她即便再喜歡，其實，心底裡總是隔了一層的。

她心裡惱火極了。

越發將這些都歸咎到了柳氏的身上，怨她為什麼不是正室，而偏偏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