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覺得有些頭疼。

她才住院兩天時間，姚先貝小同學居然就跟整個醫院的人都混熟了。

聽說他要走了，居然有那麼多人來送！

場面幾乎都相當於開歡送會了！

抬手揉了揉眉心，姚瑤長吸一口氣，終於是忍不住一把將某個還在與整個醫院的醫生護士們一一道別的小朋友拎了起來，抱在懷裡，然後在兒子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的控訴中，向醫院的醫生和護士表達了感謝，說了再見，便轉身鑽進了車裡。

小娃娃兩隻小手緊緊地扒拉著車窗，不讓姚瑤將窗戶關上，一邊還眼霧迷濛地朝醫生護士們揮舞著小手：“哥哥姐姐們，再見。”

“開車。”姚瑤幾乎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兩個字，然後將兒子拉了回來，迅速將車窗關上。

車子緩緩從醫院門口開走。

洛錦先從後視鏡中看一眼後座上坐著的母子二人，輕輕勾起唇角，眼底氤氳起溫柔的笑意來。

“姚先貝小同學！”姚瑤兩隻手掐在兒子的腋下，將兒子放到旁邊的座位上，繫好安全帶，才嚴肅地看著他，“你必須改改你這見了誰都湊過去的毛病了！”

小娃娃委屈地噘著小嘴：“瑤寶貝，洛錦先叔叔說這不是毛病，這是能力。跟人交流溝通的能力。”

擦！

姚瑤忍不住在心裡爆粗口。

抬起頭來，從後視鏡中看一眼正一本正經認真開車，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他們母子之間對話的某個男人。

姚瑤輕哼一聲：“他就是頭號騙子，他的話也能信！姚先貝同學，你最好搞清楚，誰才是你媽！”

“可是，小孩子不是應該聽爸爸和媽媽的話麼？”

小貝歪著小腦袋，一臉茫然。

“千辛萬苦生了你的人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這麼大的人是我！爸爸？他做了什麼？”

姚瑤氣得忍不住捏了捏兒子軟軟的小臉。

這臭小子，這才相處幾天啊，就這麼向著洛錦先！要是哪天洛錦先真要將他帶走，那他豈不是要歡歡快快地跟著走？

不行！她必須將這種可能性扼殺在搖籃之中！

“跟他媽媽上了床。”

洛錦先的聲音幽幽地從前面傳來。

一口口水，瞬間堵在了姚瑤的喉嚨口，嗆得她一陣猛咳。

“咳咳！洛錦先，你丫胡說什麼！”

居然當著小貝的面說這種話！

“我說的是實話。若沒有我，哪裡來的他？你一個人就能生？那你生一個，我看看。”

四道目光在後視鏡中交匯，噼噼啪啪地閃著電光。

兩人互不相讓，似乎就打算在此時此刻將這個問題分曉明白了。

姚瑤氣得直咬牙：“所以，生下他，是我的錯咯？”

他是要強調這一點麼？

強調五年前的那天晚上，根本就是她對他下了藥？

小貝大大的眸子頓時黯淡了下來。

果然，他就是多餘的麼？

小小的腦袋緩緩地垂了下去，說不清地失落。

從後視鏡中看到小貝的模樣，洛錦先的眸子輕輕一閃：“這五年，是我錯了。姚瑤，我們能不能不討論五年前那件事情的對錯？那件事，如何評判對錯？我最慶幸的是，你生下了小貝。如你給他的名字一般，他將是我最珍貴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