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男人這委屈的聲音，姚瑤只覺得眉心沒來由一跳。

還不等她想明白自己的情緒，便又聽到男人的聲音繼續著：“瑤瑤，我不許你放開我！我愛你！我愛你！我想要跟你在一起。以前的我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可是我現在懂了。你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姚瑤只覺得心一陣陣地抽疼。

洛錦先的每一句話都小心翼翼，甚至帶著幾分卑微。

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他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管任何事情都無法讓他低頭。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用這樣卑微的樣子站在她的面前。

張愛玲說過，愛上一個人，便是將自己低到塵埃裡，再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而此時此刻的洛錦先，他聲音中的小心翼翼，又何嘗不是將自己低到了塵埃裡？

可這樣的他，還是他麼？

姚瑤心疼的同時，又有些惱怒。

原本想要回抱住她的手也一下子轉變了方向，猛地將他推了開來。

到了嘴邊的一個“好”字硬生生在喉嚨裡打了幾個轉。

洛錦先沒有想到姚瑤會將自己推開。

這一刻，看著對面的女人，他眼中有些茫然彷徨無措，還有一絲害怕。

他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眼底的害怕一點點地增大。

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可喉嚨卻好像突然被人掐住了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瑤瑤推開了他？

她不想要他了麼？

看到男人臉上的無措和失落，姚瑤的心又是一陣抽痛。

但他不想讓他變成這樣。

他本該是雲端高陽之上，讓人仰望的存在。

塵埃，從來都不適合他。

“洛錦先……”努力壓下心底的那一絲心疼，姚瑤認真地看著洛錦先，不錯過他眼底的一絲情緒變化。

洛錦先定定地回視著姚瑤，糾結彷徨。

他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聽下去。

他真怕從她口中說出絕情的話來。

他不是沒有聽過。

可人就是這樣。一旦擁有了美好，再要回到以往的冷漠，便如同雲端墜落，整顆心都能摔得碎成渣。

他張了張嘴，想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喉嚨卻有些乾澀。

姚瑤有些無奈地嘆息一聲，抬腳往前，雙手環住他的腰身。

她能明顯地感覺到，男人身體的僵硬。

將自己的身體輕輕地靠在男人的胸前，姚瑤輕輕咬了咬唇，柔聲道：“阿先，你該是那個站在雲端之上，揮斥方遒的謫仙，你的尊貴從來都是刻在骨子裡的。那樣的樣子，才是你。我不希望你變得卑微。我知道你愛我，我也同樣愛著你，但這樣的愛從來都不是要將我們彼此壓得更低，不是麼？”

洛錦先的身體仍舊有些僵硬，卻比方才要柔軟了很多。

聽著姚瑤的話，他心中不可謂不震驚。

自從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後，他總害怕她會離開。

她那麼優秀，在那兩年被追蹤的日日夜夜中，她都能平安地奪過洛家的眼線。

他知道，離了他，她過得很好。

她的生命中從來都不是一定要有他的存在的。

也正因為此，他才這般地不安心，這般地害怕。

他從來沒有這般擔心過。

“阿先。不要為我壓低自己的脊樑。”女子說完這話，輕輕地在他胸前蹭了蹭，柔軟的臉頰，帶著親暱和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