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剛到家呀？”老人握著姚瑤的手，努力撐開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孫女。

不知不覺中，孩子們都長大了。

這個孫女在她身邊的時間最長，也跟她是最親的了。

姚瑤笑道：“是呢！剛到家！小貝，家豪，快，叫老奶奶。”

“老奶奶！”

兩個孩子乖巧地齊聲叫了一聲。

老人低下頭來，看到站在面前的兩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開心極了。

姚瑤這個孫女的地位瞬間被兩個小娃娃擠得只能跑到邊邊角角了。

老人鬆開她的手，便彎下腰來，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一把糖來：“來，吃糖。”

兩個小娃娃都同時轉頭看向姚瑤，眼中帶著期待。

姚瑤微微點了點頭。

兩個小娃娃這才開心地伸手接過，齊齊鞠躬，乖巧地道：“謝謝老奶奶。”

老人總是喜歡孩子的，看到孩子，便彷彿看到了初升的朝陽，彷彿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此時此刻，老少對望，如同一個世紀的輪迴，一終一始，迴圈不息。

在家的日子總是十分安逸的。

除了平時做家務的時間，姚瑤大多數時候都是待在老人身邊，與老人聊著天，聽老人說著他們那一代年輕時候的事情。

譬如日本鬼子進村，譬如地道戰，譬如大公社……

老人的腦海中，裝著一個時代的歷史。

姚瑤的視線偶爾不經意落在房屋後面的床上，想起當年奶奶拿個小馬紮，與癱瘓在床上的爺爺兩人吵架的場景。

又想起爺爺去世的那幾個晚上，奶奶一個人爬起來，悄悄地看著爺爺的遺像哭泣的場景。

經年已逝，時代在進步，可過去的事情，似乎仍舊如同一條長長的線，牽扯著我們前進的腳步。

奶奶所說的故事，姚瑤從小到大早已不知聽了多少遍，然而，每次似乎都能從中間找到更多地歡樂和擔憂。

韓心總是與姚瑤一起湊過來，聽得比兩個小娃娃還要認真。

姚瑤的視線不時落在她的身上，狀似不經意地打量著他。

她分不清楚，韓心到底是太能裝，還是她真的已經徹底地變了。

她一直信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八個字，可看著韓心向她釋放出來的善意，她心裡又直犯嘀咕。

索性在聽著故事的間隙，出去倒水，拉著洛錦先出了院子：“你說，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姚瑤有些苦惱。

韓心如今這樣，她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對待她了。

見她一臉糾結，洛錦先溫柔一笑，抬手將她臉龐的一縷碎髮捋到耳後，牽著她的手，徑直朝後山走去。

小鄉村中的山並不高。

兩人也並沒有爬太遠。

站在半山腰上，洛錦先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山村：“你看到了什麼？”

“嗯？”姚瑤不解，回頭看他。

洛錦先微微垂首，在她額上落下一吻，伸手指著小山村：“這村子裡的人，你都喜歡麼？”

姚瑤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哪裡都會有一兩個極品。不過，我跟他們不怎麼打交道，喜歡不喜歡的，其實並無所謂。一年也見不了兩面。”

雖然村子裡大半的人她都認識，但也僅限於“認識”二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