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地說:“一個人自幼便被父母拋棄了,隨著師傅長大。但不知為什麼,他的師傅對他竟有種莫名其妙的仇恨,於是,鞭打,斥罵各種折磨成了他習以為常的事。若是別人,也許會把這—切歸罪於命運,並任它擺佈。但他不是,他絕不甘心—生受人壓制。所以,他—邊百般討師傅的歡心,假裝忠誠;一邊暗中行走江湖,培植自己的勢力。在千挑萬選下,他看中了十二個資質絕佳的少年,傳給他們武功兵法,苦心栽培。令人欣慰的是,他們沒有辜負這個人的期望,非們擔智技超人,而且各有專長,最重要的是,他們忠心耿耿,一心為成就這個人的霸業不辭勞苦地奔波在江湖中……”
“後來呢?”憐兒很關心那個人的命運,“他還受人欺負嗎?”
“欺負?”雲天夢大聲狂笑,笑聲有種目空—切的睥睨,“如今的他,手中掌據著千萬人的生殺大權,統領黑道,傲視四海。他師傅固然功高絕頂,但面對他的強大勢力也是無可奈何……”
“太好了!他這麼厲害,應該給他的壞師傅一點教訓!”
雲天夢的笑容奇特:“身世未明之前,他絕不會輕舉妄動,一旦時機成熟,哼!……”他沒說完,但臉色卻變得冷煞驚人,—種似已成了形的殘酷映在他的雙眸中,
血淋淋的。
這時的雲天夢已完全恢復了本來面目,在他身上已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溫柔多情。憐兒觸及到他那異常陌生的神態,心頭一緊,害怕地把頭緊縮在他懷中,驚悸地問:“雲哥哥,你怎麼了?別這個樣子,我怕。”
雲天夢緩緩低—下頭,感覺到懷中可人在輕輕顫抖她是憐兒呀,是他少年時的夢。滿腔仇恨登時煙消雲散,一縷柔情從心頭升起,所有的恩怨成敗,塵世紛擾似都已遠去。此時此地,只有懷中這嬌小柔弱的人兒才是最真實的。情不自禁地,他用唇輕觸了下憐兒的秀髮,那樣的輕柔:“憐兒,別怕,我沒事的。”
憐兒抬起頭,聲音怯怯地:“那個人就是雲哥哥自己,對嗎?”
“不錯。”雲天夢不想否認。
“可是,他……”
雲天夢搖搖頭:“真與假不必太認真!”
憐兒聽話地點點頭。心中卻糊塗得很。
第二天上午
走在林蔭中,雲天夢臉上上陰晴不定,以至於一側的金沖天也忐忑不安:“會主,您……”
雲天夢揮了揮手,自顧自走向—棵榕樹,探手摘下—片榕樹葉,放在鼻子前嗅聞著。
金沖天正奇怪一片葉子有什麼可聞的,但很快明白這只是在沉思時的—種下意識動作。果然,雲天夢雖面容沉靜,看不出喜怒,但眼神卻變換莫測。只不過每種意念的呈現都是稍縱即逝,難於捕捉。金沖天不敢驚動他。因為他知道會主沉思時最討厭被人打擾,他只是奇怪能有什麼事讓會主如此困擾?
四周靜靜的,偶爾柯有—兩片葉子落在身旁!終於,雲天夢拋落葉子,微微皺起那雙很好看的劍眉,眼神有些奇怪:“金東巡,我問你,一個善於偽裝的人在什麼情況下會對另—個人卸下的防備,去傾訴自己真正的經歷,尤其還是在強敵環伺、危險重重之下?”
金沖天聞言一怔,思考了一下,小心地說:“這種情況倒很少見。一個善於偽裝的人通常不會輕易暴露自己,更別說是在危機四伏中,除非……”
“除非什麼?”
。
“除非這個人在他心目中比所有的—切都重要,當然,如果是一男一女,也許就容易理解了。”
“什麼意思?”
“會主,這可是義觸及了那千古以來盛久不衰的話題——男女之情了!”
“男女之情?你說的可是……”雲天夢竟有些難以啟齒。
“是的,愛情!會主,這可是件異常奇妙的事情!”
本待再說的金沖天,目光突然觸及雲天夢迷迷茫茫、若有所思的表情,驀然—醒,有些吃驚地問:“會主,該不是……”
雲天夢尷尬地冷哼一聲,不知該說什麼。
金沖天儘管內心深處實在難以把喜怒無常、心狠手辣的會主與男女之愛連在一起。但一看到他那冷沉的面色,心思一轉,有所領悟,忙解釋說:“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自古以來便被江湖中人奉為佳話。會主固然是人中之傑,也當享人間情愛;也難怪,南宮婉兒清麗脫俗,人間絕色,又出身名門,堪與會主匹配了。”他還真會理所當然。
雲天夢臉色—沉,冷冽地斥道:“你知道的可真多!”一甩衣袖,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