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頭伸給他看,雲天夢發現指尖有一個傷口,似乎是被咬破的,正茫然不解,突然他心中一動,身子震了下,不可置信地看著小女娃晶晶亮的圓眼睛:“剛才我喝的是……是你的血?!”看到小女娃兒點點頭,雲天夢頓時白感交集,他那早已被仇恨冰封了的心靈似於被重新注入了陽光熱了起來!他—把將小娃兒抱緊,“謝謝你!”所有的感動與疼惜都藉著這聲“謝謝”宜洩出來,
小女娃不太理解雲天夢的感觸,她正在為另一個問題困擾著,圓圓的小臉兒快皺成—團兒了:“大哥哥,為什麼我沒有名字?”
雲天夢微微一笑,這一笑為他那早熟的臉上添了幾抹飛揚的神采,讓人眼前一亮:“小妹妹如此惹人憐愛,就叫憐兒好了!”
“憐兒!太好了!”小娃兒高興地呵呵直笑,“我也有名字了,和大哥哥一樣有名字了!”
雲天夢揉揉“憐兒”可愛的小腦袋,心裡感到從未有過的快樂。
一直被師傅百般凌虐的雲天夢終於知道,原來人活著除了“苦痛”,也會有“喜樂”。有可愛的憐兒相伴,雲天夢早已不屬於少年的心竟然重新活了過來。他的臉恢復了紅潤,本是緊鎖的眉展開了,他會笑了!
當他師傅血煞魔重新站在玄冰洞口時看到的竟是這般景象: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娃兒手裡拿著一棵不知從哪兒弄來的蓮蓬,正剝著一粒粒的蓮子遞到雲天夢的唇邊,而她就坐在一臉笑意的雲天夢懷中。
血煞魔已快被雲天夢的笑容氣瘋了,他狂怒地衝向前,一把就將憐兒揪在手中,然後向洞外的懸崖奔去。
已是一臉驚懼的雲天夢不敢相信眼前的變化,但他瞬間醒悟過來,臉刷地變白了,然後便瘋狂地去追他的師傅。
血煞魔提著掙扎不休的憐兒往懸崖邊上送,他面露陰狠:“該死的小娃兒,竟敢讓雲天夢笑,今天我便讓你葬身在此!”手一鬆,將憐兒扔下了懸崖。
“大哥哥!”憐兒的叫聲傳蕩在空氣中。
“不!”雲天夢狂吼一聲,眼睜睜地看著憐兒小小的身體向懸崖墜去,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下了頭。
血煞魔平靜得很:“好好練功,別讓為師失望!”
雲天夢身體顫抖了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來,這時他冷靜得出奇:“是,師傅。”
他站起來,轉身向來處走去。他眼中的冷漠似已凝了形,但轉身之際,卻似帶轉了風雲,地上的積雪飛揚在空中,襯得他身形更加孤寂。他走得那樣緩慢,行止之間,全不見少年人的意氣與浮躁,反而有種懾人的氣勢在他的周身流轉。不錯,那是淵停嶽峙!
血煞魔注視著雲天夢的背影,心中竟升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寒意。
走進洞中,雲天夢閉亡眼睛,一滴淚從他的臉龐滑下:“憐兒,雲天夢不會讓你白死的!”
好久,好久,他睜開了雙眼,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股駭人的殺氣。
十年後。臥龍峰頂。
風聲呼嘯,卷著落葉飛舞在空中,愈發覺得秋寒逼人。只見一棵古拙蒼勁的老松樹下放置著—張石臺,石臺上擺著一壺茶,—個人正緩緩地將茶水倒進杯子中。
如此的季節,如此的天氣竟有人在這裡淺酌,倒是名副其實的“風雅”。這人一襲白衣勝雪,隨著風勢獵獵翻飛著,他神態本是懶散,但眼神之小卻存著幾分傲然,幾分冷漠,更多的是那種臨尊天下的睥睨。
白衣人輕啜著茶,全不在乎周圍的風勢。就在這時候,—陣聲音傳來,過了一會兒,—個匍匐在地的黑影慢慢地靠近了,那是一個人!只不過由於身上染滿了鮮血,所以看不出年紀來。他艱難地向這邊爬著,看樣子似是從什麼地方摔下,以至於渾身是傷。他的動作雖然緩慢,但摩擦地面卻也發出不小的聲音,然白衣人卻好像一點兒也沒有覺察到這個漸漸接近的人,徑自轉悠著手中的茶杯,目光依然落在遠山之間,
在地上爬的人終於發現了白衣人,他臉上立刻露出
了興奮的表情,看來自己有救了。可是這人根本不看自己。於是,他故意呻吟了—聲試圖引起白衣人的注意。奇怪的是,白衣人竟然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點兒沒有轉頭的意思。沒辦法,這人只好出聲了:“兄臺……在下不慎從山涯上掉了下來……好不容易才爬上來……求兄臺救救我……”他雖然是用盡氣力在說話,但是聲音仍然微弱得很,不過,也足夠讓人聽得清楚。
終於,白衣人收回了目光,他淡漠地瞥了眼地上正在向自己求救的人,才輕哼了一聲:“面對如此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