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道理。大老闆們都知道這種錢是要給的,但他們只會給最鎮得住場子的那個,能夠確保不被人添亂的那個。
這麼一番操作下來,就不僅是讓杜丘明一次性損失千萬,而是斷了他重要的現金流。
杜丘明氣得幾次暈厥,一會兒揚言要買兇殺了馮見雄。
一會兒又清醒起來,知道自己是斯文人,不能亂說這些話。畢竟馮見雄只是搶走了兩家大客戶,還有其他客戶呢,大家都在道上混,要盜亦有道。
所以,杜丘明改了口徑,再次放出新的風聲:他會緊緊盯住馮見雄業務上的一舉一動,包括馮見雄未來打的每一場官司、出的每一份律師函。只要被他“逆向工程”測繪出馮見雄的意圖、發現馮見雄還準備鑽哪條新法律的空子,那他也不會再想著跟風抄襲一樣摟錢了,而是跟這次的劉淵明一樣,直接找人**文捅出去、讓國家把法律漏洞堵上。
換句話說,已經吃了兩次虧(第一次是手下馬仔吃的虧,所以教訓不夠疼,記憶不深刻)的杜丘明,終於徹底放棄了跟風馮見雄的想法,轉為直接在馮見雄都沒撈到第一波好處之前,就直接掀桌炸房,大家誰都別吃了。
這不是為了直接賺錢,哪怕賠錢都得做,這是在智慧財產權法律圈子裡,爭奪江湖話語權。
可惜的是,他並不知道馮見雄猴年馬月才會再幹一票這種鑽新法空子賺錢的事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光是否足以敏銳到在馮見雄第一筆大錢進賬之前,就看出馮見雄的破綻。
事情了斷後沒多久,劉教授在回金陵之前,就跟馮見雄談了一次,對於馮見雄的行事還是有些不理解。
“你這事兒,辦得還是魯莽了。又不缺這些錢,何必上門打人臉硬搶客戶呢。這種事情壞江湖規矩的,又撈過界太遠,容易被四九城裡的人敵視做智慧財產權法律服務,說到底不比那些日常訴訟,還是要以京城的事務所為尊。
畢竟工商總局、國知局都在京城,人家眼皮子底下的人,影響政策能量都大。你這麼一搞,整個四九城裡的同行都得罪了,不能太囂張啊。”
馮見雄對此並沒有什麼覺悟,回答得很隨性:“老劉,這麼說就沒意思了,你也撈到好處的這幾個客戶的日常申請、維護業務,還不是轉給你的所了。”
劉淵明老臉一紅:“我不是說錢不好,既然你得罪都得罪了,不賺白不賺。但這種事情適可而止,適可而止。”
不過劉淵明也就僅限於口頭上勸勸,勸了無效之後,還是自顧自先回金陵了。
事實上,他也有點知道,馮見雄之所以要當面扇臉把事情挑明,未必沒有“不希望得罪司法系統”的考慮這一系列論文,畢竟當初就知道是涉及到司法系統和技術行政系統的權力鬥爭的,劉淵明之所以敢披露,完全是他這輩子不會親自下場當律師打官司了,所以把出司法解釋的系統得罪個遍也不怕。
而馮見雄,卻需要顯示出“我並不是想幫技術行政部門奪司法系統的權,我只是比較仗義,視千萬錢財不如朋友交情,所以放任了”。所以他得罪個杜丘明和邵凱,完全是借對方的口放出風聲去。
馮見雄相信邵凱沒理由將來在圈子裡散播馮見雄的言行時動手腳因為馮見雄的言行本來就是很招人恨的,無非是招這個恨還是那個恨的問題。敵人是想不到把他的仇恨值偏轉導向的。
劉淵明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交代馮見雄:“回校後就象徵性答辯一下,這就是你的畢業設計了,早完事早放羊。虞美琴那邊你自己通知。”
按照本來的計劃,這些論文都是要到五六月份才徹底揭蓋子、結題的。現在既然提前了,馮見雄的研究生學業也提前迎來了索然無味的賢者時間。
當然,虞美琴也被他連累得提前進入了賢者時間。
……
酒店裡,馬和紗賢惠地幫他收拾行李。
馮見雄本來其實沒什麼行李。
不過在京城住了將近一個月,來的時候天氣還冷,如今卻是已經仲春暄暖,身邊又有個妹子照顧,少不了買很多換季的衣服,所以就變得需要人打理了。
或許,女人就是這樣把簡單的社會弄得複雜的吧。要是這世上沒有女人,男人早就可以活得赤條條來去無牽掛了。
可能是白天跟劉淵明聊天不太愉快,也可能是這幾天神經過於緊繃。馮見雄居然覺得自己挺需要認同感。
按說,這在一個剛剛取得事業成功的男人身上,是不正常的。
只有失敗者,才會需要慰藉。
“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