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科院的擁躉立刻反唇相譏:“什麼叫只靠蘇學長?地科院的選手個個都牛逼的好吧,就算去了一個王學長,換上一個替補。其他三個位置上的隨便拿出一個到別的院,都是能打上主力的。法學院這邊倒是隻靠兩個05級的新人,那才叫懸呢。”
這種爭論是不可能有結果的,因為大學裡面總有覺得低年級生幼稚的學長學姐,對於此前低年級發生的變化不屑一顧,始終用老黃曆的眼光看局面。
比賽的選手,也不可能受這種人的影響。
“安靜,安靜,歡迎各位老師和同學來到‘希望杯’的賽場。今天即將開始的,正是本屆盃賽的總決賽。讓我們先來認識一下雙方代表隊……”
田海茉幾句開場白,漸漸壓住了場內的噪音,然後把八個人都很正式地介紹了一遍。因為是總決賽,校廣播臺的記者也來全程錄音了,還拿了幾臺dv一直跟攝。
“……今天的辯題是,‘當代環境下,究竟和通才哪個更吃香’,正方法學院隊,立場是‘通才比專才更吃香’,反方地科院隊,立場是‘專才比通才更吃香’。
或許在場有不少專業的辯論愛好者,應該都能看出,這場的辯題是去年國際大專辯論賽半決賽上用過的,但我們希望今天的雙方選手能夠把這個題目辯出新意。現在,我宣佈比賽正式開始,請正方一辯姜思思同學先開始立論,時間是三分鐘。”
姜思思在法學院隊裡的水平,和南筱嫋差不多弱雞。不過南筱嫋因為常年做法援,應變能力更勝一籌,而姜思思則勝在說話的談吐儀態、肢體語言這些可以靠刻苦訓練補足的技能環節上。
此前幾場比賽,除了遇到田海茉帶隊的商學院時,稍微廢了一點手腳,其他幾場都是輕鬆躺過的,所以法學院隊這邊的短板也沒什麼暴露的機會。如今到了總決賽,卻是不得不盡可能把一切有利因素都慎重地利用起來包括利用正方先立論的機會,讓姜思思來一辯打打醬油。
只聽姜思思用略微娘炮、但肢體語言著實豐富感染的聲音和儀態侃侃而談:
“……眾所周知,現代社會不僅是一個人類分工越來越細化的社會,也是一個科學和技術更新迭代越來越快的社會。
雖然我們毫無疑問會需要無數的專才,來從事各種專業而具體的工作。但我們不得不明確指出:這些人才的重要性,或者說不可替代性,是顯然不如可以作為社會協作粘合劑的通才的。
在座的同學可以想一下,在目前的科技和社會發展趨勢下,根據米國勞工部門的官方統計資料,一個米國人一輩子可能平均要換七八次工作,其中三到四次甚至是轉行的。而且這個資料只計算了跳槽,還沒有考慮一個職員在同一家公司內部的轉崗
或許一個昨天還是工程師的人,今天就因為更能協調其他資源而變成了管理者。也有可能一個應用層面的基層技術員,因為對市場需求掌握的經驗比較豐富,而向產業鏈的上游設計轉移這都是司空見慣的。
在我們華夏,如今我們的科技創新步伐或許暫時還跟不上米國,我們也沒有勞工和失業資料可以查,但根據社會經驗的分析,我們的社會流動性肯定是高於發達國家的。在這樣劇烈變化的社會下,通才顯然比專才更吃得開……”
姜思思的立論有三分鐘,因為是他先說,所以也沒什麼可以攻擊的。無非就是高屋建瓴提綱挈領,把如今的社會對人才需求的大局趨勢徹底梳理了一遍,著重強調人才在當代的技能轉型、兼收幷蓄的重要性。
當然,上述內容只是針對“個人發展”這個微觀的角度。在立論的末尾,姜思思也不忘力求涵蓋全面,又花了短短兩三百字,把“通才的協調、溝通優勢對社會分工粘合的重要性”提了一下。如此一來,就算是從個人到社會,從微觀到宏觀全面覆蓋了。
他說完後,虛懷若谷地鞠了一躬,才坦然地坐下。
場內大多數大三、大四,面臨找工作問題的同學,大多都陷入了短暫的深思,好歹是真聽進去了。
“我現在學的專業,將來到底可以在工作上用幾年才被淘汰?”這個問題,只怕大多數人都有意無意地在腦中拷問自己。
田海茉知道這個辯題非常切合聽眾們的關切,也破例點評吹捧了兩句,然後順勢讓反方一辯、一個名叫馬莉蘭的地科院大二女生立論。
那是一個扎著單馬尾、臉型有點豬腰子一樣往裡凹的妹子。看長相應該很喜歡穿西裝因為西裝總是很容易讓身材好的女生和身材爛的女生被拉回同一條起跑線,從而“眾生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