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都敢孤身一人走夜路的女子,這二十來年的日子,都是那麼的大無畏,可現在,她在她深愛的男人面前示了弱。
藉口也好,虛偽也好,她得幫他儘快的走出陰影,不要再停留在那種幻覺的後遺症中。
“景緯……我想你陪在我身邊……我想半夜醒來的時候,看著你在身邊,我好安心……”她看著他,繼續訴說著她的需要:“其實我一直都害怕的……”
霍景緯的心裡底線給徹底的摧毀。自己拿著生命在愛的女人,這麼楚楚可憐的在自己面前示弱,說著她的害怕,需要他的保護和安慰。
連命都可以為她捨去,又怎麼捨得她一人在黑夜中害怕。
“好嗎?景緯?”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眼神裡,全是滿滿的渴望,甚至,她的手,已經伸向了小腹:“要是寶寶知道你一直陪著他,他也會開心的……”
“好。”霍景緯鄭重的點著頭。
她們母子倆的安寧,才是最重要的。
見得他開口答應,黃蕊蕊的唇邊,抹上了絲勝利的笑容,真好,霍景緯又克服了一點心裡障礙,能答應留下來。
霍景緯在浴室中刷牙,然後淋浴後穿了睡袍出來,猶豫了一下,看著黃蕊蕊身邊為他空出來的大半個床,怔了一下,他還是拉開了被角,躺了下去。
原本他想的,是留在這兒,睡沙發,可床都已經為他留了一大半,他也不能再拒絕。
“晚安。”黃蕊蕊躺在枕邊,衝著他調皮的眨了眨眼,隨即閉上了眼。
霍景緯的心,有些跳動不規則,努力的深呼吸了一下,他也強迫自己閉上了眼,不要再東想西想。
醫生不是說,自己的病已經得到控制了,那不會,再將黃蕊蕊的臉,再度錯覺為美玲的臉,也不會在半夜中,扭頭一看,發現身邊躺著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身體。
霍景緯按著自己依舊是緊張亂跳的心,聽著那活潑歡快的圓舞曲,還是漸漸的放鬆下來,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真的很安寧,沒有惡夢,沒有困境,霍景緯舒服的睡了一個安穩覺,甚至睡夢中,無意識的,伸臂攬著了黃蕊蕊。
強烈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在臥室內,一切都那麼的亮堂起來。
霍景緯猛然的睜開眼,好久不曾安穩的睡過這麼長的時間,夢中,似乎也是這麼充滿了陽光。
小心的望了一下身邊,依舊是黃蕊蕊蜷縮著的身子,秀髮鋪滿了枕頭。
霍景緯定了定神,再度回首細看了身邊的黃蕊蕊,她的眼依舊閉著,長長的睫毛就這麼顫顫的投下好看的弧線。唇邊帶著微微的笑意,似乎也是做著好夢。
霍景緯揉了揉自己的眼,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真好,沒有再度將黃蕊蕊的臉,給錯覺成美玲的臉,看來,自己的病,真的好了。
他就說嘛,美玲那麼善良純潔的一個女孩子,她在天堂應該安寧,怎麼會如惡魂一樣的飛舞在他的頭頂。
“早……”黃蕊蕊閉著眼,輕聲的說。
其實她早就醒了,就那麼趴在他的身邊,細細的看了他半天,只是怕他突然睜開眼,自己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他,會嚇著他。
畢竟他現在是有心理問題的人,一點點的刺激,也有可能引起他的激烈反應。所以,在他醒來前,她又安靜的躺在一邊,一動不動,裝作依舊熟睡的模樣,暗暗的觀察著他。
他在醫院的時候,她暗地裡,也查過不少關於這些心理方面的書和案例,給予患者耐心和溫柔,這是最最起碼的。
“早……”霍景緯輕聲回答。
然後,他看見,黃蕊蕊睜開了眼,一雙眼溫柔的望著自己,隨即咧開了唇,向他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燦爛的笑容,那可愛的小虎牙,俏皮的露了出來。
剎那間,霍景緯感覺,整個屋子都被這燦爛的笑容給照亮,她的笑容,一直就是他的光,是他的希望。
毫不猶豫的,他微微的俯身下去,在她的唇間,蜻蜓點水的一吻,印在那燦爛無比的笑容上。
真好,從今以後,不會再有惡夢,不會再有幻覺,她就是他的光,是他的希望,在她在身邊,什麼都不怕。
黃蕊蕊呆了呆,這麼反應的霍景緯,超出了她的預期,原本她的預期,霍景緯能在平靜中醒來,對著身邊的她,不再出現美玲的幻覺,不再那麼害怕。
可似乎,情況比她預料的好。
呆了幾秒後,她才歡快的笑著,對霍景緯道:“這早安的吻,真不錯。”
想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