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寸進尺?你說得出這種話,也不想想你是怎麼對我的?三天兩頭的忙公事,回家的時間就像應酬似的,還得排在你的行事曆上,我沒紅杏出牆就算對得起你了!”一點也不輸男人的音量,女人拔尖的聲音刺耳的傳出門外。
“你……簡直不可理喻。”伴隨著用力拍打桌面的聲音之後,是男人怒極的呼吸聲與話語。
“哼!我早就認清了你的心永遠不會在我身上,既然如此,我出外尋樂子有什麼不對?不過打個牌,又不是摸到哪個男人的床上,就算輸了錢你又不是付不起……”女人的語氣有著濃濃的怨懟與控訴。
耳裡聽著這些熟悉的對白,站在門外的他早已沒什麼感覺,正想進門,卻發現話題已轉到自己的身上。
這倒稀奇,他決定再等一會兒,聽看看他們說些什麼。
“你愛打牌我管不著,好歹你也是人家的媽,多少也管管震剛吧!都已經二十歲了,一般人早就唸大二了,他還留級讀高三,成績差得連我想用錢將他送到國外的大學唸書,人家還不肯收。”
可以想見這是一個非常頭痛的問題,因為他重重嘆了口氣後才又繼續說道:“成績差也就算了,還交了一堆狐群狗黨,整天逞兇鬥狠,進出警察局就像進自家廚房一樣頻繁,家庭醫師還要隨時在家中待命,幫他治療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我葉雄宇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抱怨完了?”女人對於這些話語完全無動於衷,只是冷冷的反問。雙方沉默了三秒,女人才又開口,“他不過是我當初要留住你的工具,既然你如此待我,我也不必費心扮演什麼賢妻良母的角色了,何必委屈自己硬是弄出一番家庭和樂融融的假象?”
“工具?你這樣說自個兒的兒子,你當真是連天生的母性都沒有!”
“是他將我綁在這豪宅裡的,是他讓你就算明明不可能愛我也不放我的,就只為了留下來當他的母親,我怎麼可能愛他?!”
“你是咎由自取。”
“呵……是!我是!”女人直言不諱地苦笑著,“就算是懲罰,難道這麼多年來還不夠嗎?況且別一勁地指責我,你又在他身上花了多少時間?震剛對你而言,難道不只是一顆棋子嗎?只為了頂住宇葉繼承人的缺,好讓你的企業王國更加壯大的棋子?”
男人還來不及回答,門扇就被“砰”的一聲踢了開來。
“震剛!”葉雄宇驚愕的喚著,不知道與妻子的話語有多少落進兒子的耳裡。
“嗨!”他單地應了聲,對於兩雙驚愕不已的眼神視若無睹,徑自優閒地晃了進來,冷冷的神情裡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有他曉得自己心裡的那股憤怒。
髮膠弄成油亮的發、活像剛從夏威夷買回來的花襯衫、寬鬆的喇叭褲、胸口帶著一條粗粗的金鍊子、手裡還夾著一根點燃的煙,渾身泛著桀驁不馴的氣息,一副流氓太保的模樣。
“那個……現在不是上課時間嗎?”葉雄宇支吾地問著。
哼!這時才想扮慈愛的父親嗎?他可不吃這一套。
“喔……學校的牆太低了,隨便一晃就出來了。”葉震剛不以為然的揮著手回答,又吸了口煙,緩緩吐出,整個室內染上濃重的煙味。
“你不該——”
“嘿,別再說教,我沒時間聽你說這些有的沒有,朋友在外頭等我,是來跟你拿點錢花花的。”
“要多少?”葉雄宇掏出皮包。
“十萬。”
“十萬?!要這麼多錢做什麼?你知不知道一般人要賺多久才能——”
“夠了!”他抬手製止著,二話不說便往大門走去。
“站住!我話還沒說完!”葉雄宇嚴厲的喝斥。
“反正我朋友多得是,這兒沒有,大夥想點辦法總會有錢花的,大不了去跟學弟妹們收些保護費,只是要多費點力氣罷了,沒有必要在這兒聽你說東說西。”葉震剛滿不在乎地聳肩,話裡的意思可明顯得很。
“好,我給你。”葉雄宇拿出了十萬塊的現金。
“這才上道。”葉震剛回身接過現金放入口袋,狂傲冷漠的眼眸對上了葉雄宇,唇邊揚起優美的弧度,吐出的話語卻是字字如冰珠,“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很抱歉我這個工具與棋子打斷你們的談話,請繼續,我先行告退。”
他用力關上房門,同時也關上了盼望親情的那扇心扉……
畫面一跳,又換到了學校——
“你就是葉震剛?”三位跟他穿著同樣制服的男學生,在校園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