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我特別要你從美國回來臺灣,為的就是這件事,你已經三十二歲了,打算什麼時候讓我抱孫子?”段正豪雖然頭髮已經斑白,性子卻依然火爆。
“大媽和二媽的女兒還沒嫁,要抱孫子,怎樣也輪不到我。”段旭仍舊是一派無所謂的樣子。
他充其量也只不過是個三姨太的兒子,沒必要擔起這種責任,況且,如果他真的那麼聽話,他就不叫段旭。
“你……”段正豪握著話筒的手直抖著,卻怎麼也說不出話。
空氣中有幾秒鐘的沉默。
“你好歹也是我惟一的兒子。”他終於說出一個理由。
兒子?
段旭冷笑著,清晰的記起在年幼所受的欺凌。
長年在外經商的父親,完全不知道在家裡的媽媽受著大媽、二媽的欺負,連帶他也未曾有過好日子。
一直以來,媽媽總以身體護住他,躲過大媽、二媽的細竹,所以他心裡對父親未曾有過一點愛,有的只是爭取足以保護母親的權力,報復父親的不聞不問。
“我還有事要跟紐約總公司聯絡。”段旭不想與他爭論,打算掛電話。
“等等……”段正豪怒道,心裡下了決定。
“還有什麼事?”段旭不耐問道。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聽我的意思去相親,另一個就是三個月內討個老婆回來,要不然……”段正豪頓了一下,似乎正衡量著接下來的話該怎麼說。“我將以股東會董事的身份,撤回你在紐約總裁的位子。”段旭唇邊閃過冷笑,低沉冷冽的嗓音從喉間發出,不帶感情。
“如果你想讓公司逐漸走向毀敗,我不反對你將這個位子,讓給任何一位”姐姐“或是”未來姐夫“。”對於這一點,段旭有十成十的把握,接下段氏六年,擴張的版圖與收入,讓大家有目共睹。
“你甘心讓出你辛苦闖下的江山?”段正豪知道,段旭極欲擁權,一方面是為了一吐從小受欺凌的怒氣,一方面更是為了母親。
而他的威脅生效,所有的可能性在段旭的腦海中跑過,片刻之間,他已清楚他該怎麼做。
“結婚可以,但你得答應讓出你在段氏的股份……”“好!如果你真能在一年內給我生個孫子,我就讓出我在段氏的股份。”對逐漸老邁的他來說,錢已經不再列為首要。
“這是你說的!”段旭挑起一邊濃眉,唇邊逸出的不是笑,只是輕蔑。
他會娶個女人當做障眼法,至於段氏的股份,他會設法拿到手,用不著段正豪的施捨。
不過,這一切,他不打算現在就讓他知道。
段旭到了床邊斜躺著,看著床單上幾根屬於那個女人的長髮,腦海裡浮現她的臉……
“我說得到做得到!”段正豪毫不遲疑。
“不就是找個女人結婚?還不簡單。”他漫不經心的說著,若知道他一早打來就是要談這件事的話,他就關機,也讓昨夜那女人多留一會兒。
“我要的是門當戶對的女人,不是隨隨便便、來陪你上床的那些人,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段正豪對他的荒唐事時有所聞。
那纖細的女人嬌吟時的迷人模樣跳出腦海,段旭頓時沉默。
“我已經約了林總吃午飯,他女兒也會出席,就在附近的宏園餐廳,記得準時到。”段正豪淡淡的撂下想說的話之後,就斷了線。
門當戶對?
“你想玩把戲,好,我奉陪。”段旭冷笑著。
當一身疲憊的舒雲箏到了醫院時,已經快十點鐘了。
“怎麼這麼晚,有拿到錢嗎?”黃美麗完全不關心她是如何拿到錢,只關心她兒子的醫藥費是否足夠。
雲箏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拿出支票交給她,黃美麗看著支票上的金額,露出一絲意外,卻什麼話也不問,急忙跑向付費處,告知付費的時間將在三天後。
看著母親離開,雲箏走向病床上的舒天易,他仍舊沉睡著。
她不捨的揚起手,撥開他額間的發,卻吵醒了他。
“姐……”舒天易先是露出笑容,但隨即消失。“我的腳好痛好痛……”“我知道,姐知道。”雲箏頻頻點頭,忍了一個晚上的淚終於奪眶而出。
“我不想哭,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我將來不能走路了。”在他的心中,姐姐一向是美麗又溫柔,縱使母親時常責罵她,也不曾見她生氣。
他喜歡姐姐,甚於喜歡母親,所以一見到她,忍耐多時的眼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