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香不再費心去猜,只當她剛剛那句是玩笑話。
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主子自己應再明白不過了,貝勒爺已許久不曾踏進攏月齋,兩人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
格格的願望是不可能實現的。
榮王府
祥毓的居所攏月齋一向幽靜,沒什麼人聲,絕大部分的因素在於她在王府裡不受重視,而她自己喜靜也是原因之一。
但今夜,卻有些不同於尋常的氣氛。
琴香第五次偷偷瞄向坐在窗邊的主子,總覺得她從大格格那裡回來之後就一直怪怪的,至於哪裡怪,她也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不對勁。
“格格,戌時了。”平常這時間她早該就寢了。
祥毓還是支首望著窗外,沒有回應。
“格格,很晚了,您該歇息了。”她開口又喚了一次。
祥毓終於有了動靜,“今晚的月色挺美的呀。”她幽幽地道,目光迷離。
“格格?”
祥毓起身,徑自拿起一件袍子披上。“我出去走走。”。
“什麼?這麼晚了……”琴香睜大眼,見她已提了盞燈開啟房門要走出去,於是急忙追上。“格格!”
祥毓沒回頭,輕擺了擺手。“你去歇著吧,不用伺候了。”
琴香不敢違逆,但又不放心,只得站在門邊,眼睜睜的看著主子隻身一人沒入深深的夜色中,燈火漸至消失。
在王府裡當然不會有安全上的顧慮,但是……哎,算了,主子好歹也是位格格,料想該不會有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吧!
她輕輕嘆一聲,轉進房去。
今晚的天空沒幾片雲,只有銀勾般的新月斜掛空中,星光隱約,不甚明顯,幽靜的景色深得祥毓的心。
她提著燈走在碎石子鋪成的小道上,獨自享受著夜晚的清幽,天氣雖然寒冷,卻不影響她此刻賞夜的興致。
閒逛了約莫一刻鐘,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然走出了攏月齋的範圍,榮王府大得很,她從來沒用心記著過,現下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止住步子,正待往回走,忽聽得不遠處傳來嘈雜的人聲,她抬眼向聲音來源看去,只見一位身著錦衣的高壯男子正被眾人抬著進來,越過她直奔裡頭的樓房,由那陣揮之不去的濃濃酒味看來,那人八成是喝醉了。
微微皺眉,不願多待,祥毓舉步正要離開,忽聽得一個走在最後頭的瘦小男子回頭朝她大聲斥喝,“愣在那邊做什麼,還不快過來幫忙!”
祥毓嚇了一跳,手中的紗燈就這麼掉落地面上,滅了。
“不中用,連個燈都提不好!”男子罵道,走過來撿起燈,還推了她一把。
怎麼……現在是什麼情況?她愣愣的望著男子把紗燈交給其他人。
見她站在原地沒動,男子又更用力的推她。“快走呀!”
她踉蹌了下,差點跌倒。
見她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男子立即橫眉豎眼,“幹什麼?沒吃飯嗎?”
瞧他毫不客氣吼人的樣子,祥毓終於明白自己應是被當成哪個不知名的下人了,看來王府裡的奴才們還當真忘了有她大夫人這一號人物。她也不生氣,只是疑惑地低頭瞧了瞧自己。是衣著太過樸素了嗎?還是因為天色太昏暗的緣故?
“我不是……”
半拖半拉的被抓進樓裡,七、八個僕人在她身邊來來去去的忙碌著,沒一個注意到她,她就這麼一路被帶進房裡。
“這個拿好!”才進門,一個重量不輕的銅盆便被塞進她手中。
祥毓這輩子沒拿過比飯碗更重的東西,一不小心把盆子摔在地上,響起砰砰磅磅好大一陣聲響。
瘦小男子一雙利眼馬上射了過來,張大了嘴準備吼出罵人的話。
“吵死了,全都給我滾出去!”躺在床上的男子突然打雷似地爆出一聲怒吼。
所有人都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有瘦小的男子狠狠朝她瞪了一眼,這才帶著眾人魚貫出房。
人都走光了,祥毓還留在房裡,她望著掉在地上的銅盆,想了想,決定把它撿起來。
雖然吃力,不過總算是捧起來了,她才把它在桌上擺好,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混雜著濃濃酒意的熱氣。
她飛快地轉身,發現原本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時竟下床來到她身後,而更令她震驚的一件事是,她到現在才看清楚這名喝醉了的男人,原來竟是王府裡的大貝勒玉瑾,她許久不見的丈夫……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