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那孩子的性兒你也是知道的,咱們還是別逼他太緊才好。”
榮福晉長聲嘆息,點了點頭。思及他上回毫不留戀地說走就走,一別就是好幾個年頭,她輕輕打了個顫,決定還是先放兒子一馬。
畢竟那滋味,她是說什麼都不願再嘗的。
這次秋獵,隨行的一共有一萬六千人,聲勢之浩大,可說是近年之最。
望著睽違已久的木蘭圍場,玉瑾即使有再多的煩心之事登時也拋諸腦後,經過皇上的准許,他豪邁地率多位皇孫貴族進行射獵比賽,勝者可向皇上求允一事。
由於條件誘人,眾位王公貝勒個個摩拳擦掌,興致勃勃的準備大展身手。
比賽才進行三天,眾人的收穫已不可數計,頭一天嘈雜的鳥鳴聲和林裡不時傳出的野獸咆哮此刻幾乎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日,接近向晚時分,當玉瑾又載著兩頭大鹿、一隻山豬從林裡出現時,連皇上也忍不住喝了聲彩。
“好哇!愛卿,今兒個又數你滿載而歸!”
玉瑾微微一笑,下馬正待答話,忽見李公公神色匆忙的急急走來,他笑容一斂,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公公滿頭大汗,焦急異常地向皇上稟報,“皇上,大事不好。”
皇上微一皺眉,道:“說。”
“十六格格打今兒個下午進了林子,直到現在還不見人出來,連同衛王府、端王府的兩位小爺也一塊兒不見了!”
十六格格承禧今年才七歲,小小年紀就生得冰雪聰明,深得皇上喜愛,甚至親自教她讀書識字、彎弓射騎。這次秋獵,也只帶了她這麼一位格格,可以說是皇上的一塊心頭肉。
現下她失蹤了,又是在這麼危機四伏的圍場,別說被哪個不長眼的野獸吃吞入腹,她就是少了一根頭髮,他也擔待不起呀!
“小十六不見了?”皇上面現憂色,急道:“朕瞧瞧去,擺駕!”隨即領著眾人匆匆地走了。
李公公才正要跟著皇上離開,突地被人攔下,他抬頭一著,“玉瑾貝勒。”
玉瑾神色緊繃,語氣不善。“你說衛王府和……哪個王府的小爺也一起不見了?”
“端王府!”他長聲嘆息,憂心忡忡地說:“三個娃兒年紀相仿,這幾天都玩在一塊兒,沒想到一個不留心,人就這麼不見了。”
玉瑾臉色更為難看,衝動地揪起他的衣襟。“你說真的?不是瞎說的吧?”
李公公嚇了一跳,顫聲道:“這……這事兒怎可開得玩笑?貝勒爺,奴才便是向天借了膽,也不敢欺騙皇上呀!”
是了,是他急過了頭,他知道端王爺也參加了這次的秋獵,只是沒想到他兒子竟也跟著來了,目前還身陷危險之中。
“該死!”他鬆開了他,轉身扯下馬背上的獵物,迅速地翻身上馬。
“貝勒爺,您去哪兒?”李公公急問。
玉瑾沒空理他,只問:“他們在哪兒走失的?”
“東邊的林子裡。貝勒爺,您……”
李公公話還沒說完,玉瑾一夾馬腹,便朝著東邊的林子狂奔而去,他急切的模樣,讓李公公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怎麼回事?”在他印象裡,玉瑾貝勒便是碰上了什麼天大的麻煩,從來眉頭也不會皺一下,憑他的能力,無論應付任何事情都遊刃有餘,壓根兒沒見過他如此驚慌。
忽地憶起衛王府及端王府都和他有段淵源,他了然地點了點頭,但思索半晌,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榮王府和他們都誓不兩立呀!”
越想越糊塗,他終於放棄弄明白,拉起衣襬追著皇上去了。
因十六格格和兩位王府的小爺失蹤,這次的狩獵比賽就此中斷。
愛女心切的皇上憂心如焚,將所有人馬分成了好幾批終日找尋,經過了兩天兩夜,卻仍一無所獲。
第三個夜晚降臨。
玉瑾衣衫微亂,神色間有著掩不住的疲憊。自出事那天起,他不眠不休地穿梭林裡四處找尋,天暗了便燃起火把繼續搜尋,無論是誰來勸都不聽。
他們這一批共是二十人,不可能人人同他這般拼命,所以大夥兒又分成了四組,輪流陪他找人,直至今晚,大夥兒再也看不下去了。
“玉瑾,天暗了。”身為他的好友,也是同一批人中的敏色貝勒開口了。
玉瑾望了下天色。“點火。”
沒有人動作。
他心下明瞭,臉色更形陰沉。“怎麼?都成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