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跟他不緊不慢的在荷花市場裡遊蕩。
“我很喜歡這裡。”走了幾分鐘,王興自言自語。他自顧自的拿著相機東拍拍西照照,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
這樣挺好。路小約想,他看起來並不煩人,反正就幾個下午,權當減肥了。要知道,六月不減肥,七月、八月、九月和十月,能展現女人好身材的這幾個月,她可都要徒傷悲了。想到這兒,路小約心下釋然。
逛了一下午,在中戲附近,文弱書生王興收穫了兩個以花喜鵲為封面的紅色羊皮紙本和四個中國結。假洋鬼子!小約心裡暗暗恥笑。正想著,王興遞過來一個剛剛買的羊皮本,“小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的哪句話開始,他對路小約的稱呼由“路小姐”改為“小約”了。“這個送給你,謝謝你在這麼炎熱的下午陪我。”
路小約聽著不怎麼習慣,看到滿地掉落的雞皮疙瘩。但她也覺得這個瘦弱蒼白的男生比一般的男人更有教養更懂禮貌。
“我很喜歡跟你在一起!”路小約剛剛收下羊皮本,王興忽然熱烈的說。還沒等路小約反應過來,他就將她擁住,在炎熱的夏日午後,在荷花市場的小路中間,在路小約的嘴唇上輕輕一吻。
天哪!路小約心裡狂喊,老孃還沒被男生吻過呢。
送走王興回家的路上,路小約很沮喪。這就是她此生的初吻。
二十多年來她等呀盼呀,經歷了無數次的幻想,最後竟被一個剛剛認識的瘦弱男人在那樣一個從未想過場景中奪了去。而且人家說,那是法國人的普通禮節。
他孃的!小約在地鐵裡,大聲的罵了一句髒話。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6
午夜的北京街頭,瀰漫著紙醉金迷的頹廢氣息。
路小約從KTV包間走出來,到大門外透氣。她發覺,原來在深夜的這一刻,外面的世界同樣讓人窒息,並且它還包裹著曖昧的、不易被察覺的、流動的外衣,讓人無處可躲。
王興跟他的朋友們還在包間裡鬼哭狼嚎的吼叫著,不是唐朝就是崔健,不是崔健就是竇唯,不是竇唯就是張楚。
崩潰!路小約想,怎麼就不能唱唱鄭鈞或者許巍呢。是不是諸如他們這樣的富家子弟,所謂的高幹子女,都有迷戀沒落搖滾的嗜好。
一連相處了好多天。小約終於知道,王興的父親竟然是北京赫赫有名的高官。他在北京有很多朋友,都是如出一轍的、在父母的羽翼下長大的溫室裡的花花草草。
跟他們在一起,小約很不自在。
他們不像王興,他們出入的永遠都是她從未涉足的私人會所。他們總是大談空談與自己毫不相干的政治花邊兒,他們花著父母的錢,卻因為父母而叛逆,有時也會惹是生非。
王興總是微笑著傾聽或旁觀,從不參與其中。
小約也曾問過王興:“喂,你既然北京有那麼多朋友,幹嘛要我陪著你?對了,你是不是本來就在北京長大的,弄得我這種外鄉人在你面前愣充老北京?”她記得自己當時煞有介事,“如果是這樣,你就死定了知道嗎?”她說完轉過頭看著王興,他卻只是笑笑,輕輕的說:“知道了,知道了。”
也許就是從那一刻起,路小約覺得蒼白瘦弱的王興,也很可愛。
有一晚,路小約跟王興看了一場國粹京劇。打了一整場瞌睡,散場的時候王興對她說:“很無聊吧?其實我也覺得很無聊。” 說完用雙臂護著她往外走。其實,小約聽到他明明是跟著臺上歇斯底里的男演員唱和來著,她也瞥見他的手跟著板胡打節奏。她想,他真是個體貼的男生。
在路小約的世界裡,這是很少有的體貼。
王浩就不是這樣。如果把王興換作王浩,他只會戲虐著說:“睡得口水都掉了一地了。請問您算是女文藝青年嗎?。。。。。。”諸如此類的話,他能說一籮筐。
同是姓王的兩個男人,差別可真大呢。
又或者別的男人,為結婚偷偷在世紀佳緣偶遇的那些男人,簡直讓人忍無可忍。
第一個,好像說自己是個IT。大冬天跟小約相約去買電腦,五站路的距離既不坐公交又不坐地鐵,更別提計程車,說是冬天走路鍛鍊意志力。穿著一件綠油油的大棉襖,在中關村為了幾塊錢的配件,跟店主操著顫巍巍的東北口音吵。吵完還跟小約說,你看我為了你的事情吵得口都幹了,你是不是該表示一下請我喝杯熱飲。
這好像是小約第一次自己相親。
受了打擊的路小約,有很久都不願再上世紀佳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