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秀”一個月。
娓娓還不擅長作秀。一路比賽到今天,她也開始明白,作秀根本是一件苦差事,完全不像自己曾經坐在電視機旁看到的那樣輕鬆愜意。生活中的演員,做起來不是一般的辛苦。但她也做不到像白雪一般灑脫,臺上臺下完全由著自己。她要成功,她必須成功,她死也不能再回到寄居姑姑家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當中。每每當她想要完全做自己時,她的眼前就浮現出姑姑姑父的白眼兒,整天像小保姆一樣的自己。
從這一點看,白雪比自己幸福很多。可幸福有時也是成功的障礙。如果白雪不是那麼有恃無恐的堅持自己,恐怕今天離開的,就另有其人了。
白雪已經在鏡子前整理自己。
娓娓覺得自己總該對白雪說點什麼,但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說。此刻的她,也許不再是白雪眼中的老鄉、朋友和同居密友,而是公司內定的冠軍,一個PK的勝利者。對於勝利者的安慰,一個被淘汰出局的人會欣然接受嗎?會認為那是真心的嗎?娓娓對自己說,還是算了。雖然,她從昨晚比賽一結束就很想坐下來跟白雪聊聊,甚至於幫她收拾一下東西。
“起來!”白雪清脆的聲音劃破沉默的空氣,“別裝了,再裝我就到時間走了。”白雪繞過行李箱,坐到娓娓床邊。
“反正一個月之後又可以見面,又不是生離死別。”娓娓人沒動。她不允許酷酷的自己在白雪面前一再流淚。或者說,她並不習慣對任何人坦露真心。
“哎,一個月之後,如果我不來了,你會想我嗎?”白雪把臉湊到娓娓耳邊。她的呼吸清晰的在娓娓耳朵周圍纏繞。就像她們之前每次候場時,她總湊在娓娓耳邊碎碎念,用她清清烈烈的氣息死死的將娓娓包圍。
娓娓從來沒跟白雪說過,那是她比賽以來最有安全感也最快樂的時候。她閉上眼睛,近乎貪婪的享受著這種大概永遠都只能意會的安全感和快樂,像是要透支白雪走後的這三十天裡,支援她繼續唱到最後的勇氣和動力。
“白雪,準備好了嗎?”負責選手後勤的小菊姐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可以走了。”“哦,馬上就來。”白雪應聲,但人依然在娓娓身邊坐著不動。
短暫沉默的片刻。
空氣中充滿曖昧的暗示和離愁別緒。娓娓不敢睜眼,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她隱隱間有種模糊的期待,眼淚莫名其妙就流了下來。
這個模糊的期待,讓她感到清晰的恐懼,她看到內心深處那個完全陌生的自己。娓娓是一個很怕失控的人。
白雪輕輕的捋了捋粘在娓娓臉頰的調皮短髮,手指劃過娓娓耳際感覺到她明顯的顫抖“唉”,白雪又輕輕嘆息。“那我走了。”她的手指從娓娓的耳際一路下滑,停至娓娓的掌心,輕巧的用指尖繞了好多圈。
然後,起身離開。
門關上的一剎那,娓娓突然轉過頭大聲喊:“白雪,快點兒回來!”她不知道這句話白雪是否聽到,但此刻的她深深感覺到白雪曾經縈繞在她耳邊的輕柔氣息,透過她的指尖,經過自己的掌心,一圈一圈全部划進了她的心裡。這種莫名的氣息緊緊的糾纏著那個內心深處陌生的自己,她自此避無可避。
娓娓與陳靜。。(4)
午飯時間,公司裡到處都飄著外賣的味道。人們三五成群湊在一起,相互品嚐著已經吃到反胃的幾種固定菜餚。剛剛出差回來的,東倒西歪在各個會議室裡小憩。宣傳部和經紀部因為第二天的比賽直播,忙的人仰馬翻。大家都像上足了發條的鬧鐘,一刻不得閒。
陳靜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大口大口吮吸著尼古丁帶給她的平靜和鎮定。那張已經乾枯頹敗到一塌糊塗的臉,因為徹夜未眠而明顯浮腫。眼神渙散精神倦怠的她如同一隻在白晝犯困犯暈的貓般,半眯著雙眼低垂身體。
明天就是三強爭奪賽,娓娓卻不見了。向來見怪不怪的陳靜亦有些惱火。一起工作過的藝人很多,但娓娓,尤其難纏。她的心思很重,並且都放在心裡。每一天,陳靜都在費力的猜。她覺得自己這不是在帶藝人,而是在做猜謎遊戲。
從前一天網上驚現她和白雪的曖昧合照那一刻開始,陳靜就聯絡不到娓娓。她是故意把自己嚴嚴實實藏了起來,跟殘酷的現實暫時躲貓貓。娓娓是個知輕重的孩子,倒不至於在比賽時不現身。陳靜只是擔心,娓娓看似堅強實則脆弱的神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隔著玻璃門,陳靜看到*託著腮小聲打電話。會是他乾的嗎?陳靜在不得章法情況下胡亂猜疑。“*!”看到*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