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抓蟲而已）

第二日；陽光明媚，天氣晴好。

打靶場上熱鬧非凡；眾人自然都是聞風而來的；自從昨天程淼當眾向葉莞立下戰書；大家便口口相傳著今天在這裡即將上演的比武大賽——新菜鳥vs石頭女友。

這陣容；不可謂不強大。

場中兩個姑娘身板筆直的佇立著；一個身穿軍綠迷彩，英姿颯爽；一個夾克牛仔；清新淡雅。

面前是一張長桌；長桌上已經擺放好了第一場比試的用具——八一式和九五式步槍各一把。

長桌後站著的是一臉笑意深深的中隊長。

葉莞輕輕掃視了一遍，有些猶豫地說道：“嗯……握很久沒有摸過槍了；可以；允許我先試一遍嗎？”

程淼看了看中隊長，隨即點頭：“可以，我們都先校對一遍吧。”

兩人得到中隊長點頭，便小心的動手拆卸校對手下的槍支。

中隊長笑眯眯地看著眼前各自認真拆卸槍支的姑娘，心裡忍不住好笑，原以為倆人就是玩笑一般地交個手，結果他們如此認真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他不禁有些感嘆，年輕真是好啊。隨即眼風掃過言磊，眉頭微微一凝，幾不可聞地嘆息了一聲。

葉莞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將槍支的零件一一拆下校對，整齊的擺放好，逐一細細地婆娑，感受著他們的觸感，溫度。

程淼很快地便將卓上的槍支重新拆卸組裝，校對，再拆卸，擺放整齊後，她轉過身來靜靜地看向一旁的葉莞。

其實言磊喜歡葉莞，她在很早以前就是知道的，她暗戀的那個男生，一直守護著另一個姑娘，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雖然有些難過，但是她不得不承認，葉莞很好，確實很好。

上學的時候，葉莞一直是全班裡最小的那個，她總是很喜歡笑，笑容輕快而無憂，特別容易感染身邊的人。很長一段時間裡，大家都不知道她其實是葉家的小公主，原因無他，只是她的身上幾乎找不到半絲的傲慢嬌柔，有的只是清雅明媚。

在那樣情竇初開的年紀裡，男生們私下裡都很喜歡她，只是從未有人去告白，起初自己也是不明白緣由的，而在他們畢業後第一年的同學聚會上，班長才一語道破——有那樣一種姑娘，她溫暖而美好，總能讓人不自覺的便真心喜歡，甚至愛慕。但是，她值得更好的人，所以他們只願意默默地祝福，然後放進心裡。

葉莞便是這樣的人。

想不到，她的幸福真的是言磊，那個自己偷偷愛慕了那麼多年的人。

壓下心裡的悲傷，程淼的視線終是不自覺的去探尋那抹追逐多年的身影。

可此時的言磊，只是靜靜的佇立在一旁的人群中，身影清冷而疏遠，只是一雙深邃的眼眸卻隱含著無盡的溫柔，滿滿的只裝著一個姑娘的身影。

他，從未看過自己呢……

“準備開始吧”中隊長提醒道。

程淼回神，再一次望了望言磊的身影，心裡不住地安慰著自己，這大概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再如此追尋你的身影。

……

“預備——開始！滴……”

哨聲響起，兩人便迅速地進入比賽狀態，心無旁騖地只盯著手下的動作，手指翻飛，毫不相讓。

時間，點滴而過。

九分四十八秒。葉莞舉手示意。

程淼僵直著身體，機械地裝上手裡餘下的最後一發子彈，良久，她嘆息一聲：“我……輸了。”

聞聲，葉莞側身看了看程淼，對方眼睛裡明顯失神的情緒讓她心裡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在心裡偷偷埋怨一下言磊，然後微笑著問道：“你是新兵嗎？”

“嗯。”程淼悶聲回答，“這大概已經是我最好的專案了……沒想到……”

葉莞呵呵一笑：“其實你已經很好了呀，新兵誒，我開始學的時候也不怎麼樣的。只不過，你大概還不懂槍，它在很多時候不單單只是一把槍那麼簡單的，它可以是你的命！所以，要多交流啊，這是我爺爺告訴我的，與你共勉。”

程淼一怔，眸光閃了閃，終於釋然的笑了起來：“小丸子，我能，抱你一下嗎？”

話落，也不等葉莞回應，便上前一步擁抱住她。

“謝謝你。”程淼說。

謝謝你，這麼溫暖；謝謝你帶著他的氣息，讓我擁抱。

……

中隊長一直默不作聲地站在長桌後看著兩個姑娘微笑，釋然，然後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