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人能讓他跑來選琴,此人一定不凡。於是逗他:“幫誰選,kandy嗎?”
阿敏手一揮:“懶得理你。吃了沒?沒吃咱倆一起去。”
“那還要等多久,我可是還有事兒呢。”
“馬上,剛打電話說是在停車了。已經選好了,等他們來了挑一架就行了。在這裡耗了一下午,煩死了。”
“好,你請客。”
阿敏瞪了我一眼:“行。”站在琴行門口看著人行道,繼續等人。
我總是剝削他,卻丁點兒內疚都沒有,誰讓他比我有錢?我開始在廳裡閒晃,這家琴行是專賣鋼琴的,別的樂器也有,是家專賣高檔品的貴族店。看到幾把小提琴,我感興趣地站住,幾把琴都挺漂亮,價位也挺漂亮的。導購小姐知道我不買,也懶得搭理我。
“賀總,楊小姐,這裡,這裡。”聽見阿敏招呼人,我回頭看去:一對衣著光鮮的男女,領著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姑娘走了進來。我慌忙調轉身,心裡暗悔:貪小便宜吃大虧,怎麼會遇到這兩個人!
這兩個人我認識,女的叫楊靜如,一年前她當了李威部門的部長。剛開始李威回來總說:有錢人家的孩子一出社會什麼都不懂就可以當部門領導,誰說這個社會人人平等?後來就說貴族人家的小姐家教確實不同,高雅大方、市面見得多,與尋常女孩子就是不同。再後來就說:雨心呀,單位有不成文的規定,有女朋友的年輕人提拔的慢,因為要籌備婚禮、要生孩子會影響工作,你以後別去公司找我了,然後天天加班,處處躲我。最後,我就明智地幫他做了決定:與其最後被他捨棄,不如先捨棄他。除了小小的尊嚴外,其實心裡有點殘忍的心思:但願你雞飛蛋打一場空,到時才知道最該珍惜的是我,可是我也不要你了!
男的叫賀佳,是李威公司的總經理。記得去年國慶李威公司辦酒會,我跟蹤而去,混跡其中。和李威相處多年,我知道那天他是精心打理過的,看到他的眼神總是時不時的打轉在楊部長的身邊,甚至還請她跳了兩支舞,我於是心如明鏡。可是那天美麗的楊小姐的眼神卻是總繞著另一位男士,就是這位賀佳。這之前我見過賀佳和楊靜如出雙入對,當時李威說他們是門當戶對的金童玉女。
後來想起來我都佩服自己當時的勇氣,趁著李威和楊靜如跳舞的時候,我走到賀佳的面前,毫無禮貌地瞪著眼睛問他:“賀先生,請問楊靜如是你的女朋友嗎?”
他驚訝地看著我,有點遲疑,此時我才發現自己的冒昧:他不會以為我想吊他吧?還是會有什麼不良意圖?連忙解釋:“對不起,請相信我沒有別的意思。”說著我瞥了一眼正在跳舞的李威,怕他看到我。賀佳顯然看穿了我的心思,於是瞭然地笑了:“不是。”
我愣在了原地,只覺得身體越來越冷。李威你何須對我使這種小兒科的把戲,直接說:“我愛上別人了,咱們分手吧。”不就行了?何須說自己心儀的女人是別人的女朋友?就是讓我放心嗎?還是覺得火候未到,怕最後沒追到大家閨秀又丟了小家碧玉?
我忘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那天在電影院看了一晚上電影,卻不知道演的是什麼。但當時的感覺一直縈繞我很久很久:就是狼狽和絕望!
耳畔聽到他們幾個人圍著兩架鋼琴在議論說笑著,不禁有些氣自己:其實他倆應該已經不記得我了,自己完全沒必要如此小家子氣的避開。可我已經轉過了身,就這樣吧,像李威說的,我向來是如此“幼稚”的。
無意中,我看到了一把琴,很是漂亮,是已經調好了的,立在一邊,不禁心癢。
“喜歡?”阿敏過來問我。
“不用陪他們嗎?”
“付賬呢,已經定了。喜歡就試試,我和他們老闆是哥們。”阿敏說著就把琴取了下來遞給我,鼓勵的看著我。
我接過來,拿到手裡愈發的喜歡:義大利的風格,濃重的紅色略微透出金黃和橙色,是我喜歡的風格。眼角掃到那兩個人正推門往出走,便急不可待地把琴支在肩上,一曲《天鵝湖》流淌而出。
真是上品,聲音飽滿地能把感情溢位來。戀戀不捨地收了弓,感嘆著,意猶未盡。旁邊有人拍手稱讚,我知道是阿敏,他讚歎的輕搖著頭:“有一陣子不聽你拉琴,又進步了!”我愈發得意。
“阿姨,你拉的就是小提琴吧。真好看!”
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小姑娘,五六歲的樣子,我有些呆住了:這不是剛才和阿敏選琴的孩子嗎?她正崇拜地仰頭看著我,身邊站著一對男女,他們不是也走了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