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沙啞著嗓子說這話時,我都能感到他心底空蕩蕩的。
“其實一開始就註定是這樣的結局,我早就有心裡準備,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傷心。”他抬起頭看著遠方的天空,城市的天空一片灰濛濛,從不徹藍。
“像我們這樣的人註定一輩子不會幸福。他的父親好像察覺到了,正在忙著給他介紹女朋友,一個接一個,都是當兒子的,我能理解他的苦衷。
“算了,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我們也沒什麼遺憾的。遲早的事兒。”
“謝謝你陪我……還記得以前我們一起來看星星嗎?”他感慨著。
我微笑:怎麼會不記得?那是最美好的年華,有時到了晚上,阿敏、周洲、魏然會來這裡喝啤酒,偶爾叫上我,通常彈著吉他,唱著歌兒,仰頭看著天空零落的星星;等待著流星的出現,卻總也等不到。
都是年輕的心,沒有傷痕、只有開心,沒有芥蒂、只有關愛。男男女女,卻純潔而美好。
記得李威總生氣:“你和那三個男同學住在一個學校,我是鞭長莫及,一不留神就被他們給教唆壞了!”
可是曾幾何時,都變了!
“那段日子,真好!”我感慨著。
“是呀,真好……”阿敏也嘆息著。
阿敏臨走時笑著對我說:“別那樣看著我,我還不至於想不開。”
我哽咽著嗓子:“我怕你折騰自己。”
他摸了摸我的頭髮,嘆口氣,久久不語。最後說:“小雨,你也要善待自己,賀佳是個好人,能嫁就嫁吧,會幸福的。其實能放開去愛,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兒,要珍惜。”
我的眼淚不爭氣,唰的就掉了下來。
“女人就是麻煩!哭什麼!”他笑著罵我,自己卻也是紅了眼眶。
送走阿敏,我獨自坐在宿舍的窗前,看著微風吹過巨大的桑樹葉片,沙沙的響。
阿敏和章愷,註定是要分離的,這個世界還沒有寬容到能讓他們無所顧忌的彼此相守。更何況章愷的父親是高院的副院長,一個正統體面的家庭,和一個德高望重且對兒子寄予更高希冀的父親。
他們,沒有未來!
想起了阿敏說的:能放開去愛,也是件值得慶幸的事兒,要珍惜。
賀佳今天說:這個世界太大了,遇到彼此喜歡的人不容易。
與阿敏比,我是幸福的!
要珍惜!
拿起電話,是賀佳送我的,真的很漂亮,能照相,還有播放器,可以當MP3聽。還從沒主動給他打過電話,我調出他的名字,第一次撥通了他的電話。
他正在上班,接到我的電話高興的什麼似的。我微笑:這麼容易滿足的人嗎?他依依噥噥的半天不想結束通話,我就在這邊聽他說話,他時而和秘書交流兩句,直到實在沒話可說,電話都燙手了,我就靜靜的聽著他的呼吸聲:很輕、很輕的。
“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煩我了?”他在那邊問。
“沒有。”我淡淡的說著。
又沉默了。
“賀佳。”我柔聲叫他。
“嗯?”他也輕輕的。
“和你在一起,挺好的!”我聽到此時自己的聲音溫柔的一塌糊塗。他那邊也靜悄悄的,我於是結束通話了電話,攥著電話的手放在心口內,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怦怦的跳。
他沒有打過來。
靜靜的心裡像流淌著緩緩的、清澈的水,恬淡而充盈。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找王院長,想向他告假,以前這些事兒都找周洲,所以一路綠燈。如今周院調走了,就非得找王院長了,心中不禁忐忑:還得請下學期去北京參賽的假,請學校及早做好課程安排。楠楠下學期恰巧十月份結婚,十二月去柏林,我們兩個的時間正好撞車,王院長肯定不樂意。
賀佳說要我同他六月十八日一起走。心中盤算著先請好六月份的假再說,至於日期就不奢望能正好了!
王院長正好在,辦公室裡一陣說笑聲傳出來,如果他一早心情好的話,我的事兒可能好辦一些。
剛敲了三下門,門就開了,開門的居然是李曉楠,我們都愣了一下,然後看到王院長送他和周洲往外走,我忙讓開門口。周洲看見我,微微點頭示意。
王院長一邊拍著周洲的肩還在說著:“……常回學校來,有了好事兒可別忘了咱學校。楠楠也放心,你的學生交給其他老師就好了,就等著你們下帖子、喝喜酒了!啊,呵呵呵呵……”我站在一旁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