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的帶領我是找不到他的。從沒邁進過這座大廈的門,不知道他在幾樓,不知道他辦公室有多大,不知道他的秘書是否是妙齡少年,不知道他每天上班做些什麼,什麼都不知道,看來我這個女友也不是很盡職。
經過多少道門我已經忘了,一路上不知被多少雙眼睛在看似不經意的卻又認真的打量,我不敢看任何一雙眼睛,萬分侷促。
賀佳的助理是位女士,將近四十,端莊淑麗,看見李威和我,趕忙站了起來,去敲一扇厚重的門。
“賀總,周小姐來了。”
站在他辦公室門前時我已經餓得頭都暈了,離上回他去北京又有十來天,雖然每天都有電話,但還是很想他。現在要見他反而要人通傳了!
“進來。”賀佳的聲音流淌出來,比電話裡好聽,卻硬邦邦的,想起他今天一天都在找我,不禁失笑。秘書和李威好像有些詫異的看著我的笑容,看來他們都被賀佳的怒火驚著了。
我這個人有時候侷促小氣見事兒就躲,可有時候又有點兒天不怕地不怕的膽大包天,而且場面越大膽子越大。現在,好勝心起,就想見識一下盛怒中的“賀總”。
走過去推開那扇漂亮的門,第一次走進賀佳的辦公室。一個很大的房間:氣派寬敞,迎面是一個非常大的熱帶魚缸,養著幾條美麗的色彩斑斕的魚,然後就是綠色:各式各樣的綠植高高低低的立在沙發邊、茶几邊、魚缸邊,辦公桌邊,深綠、淺綠、墨綠,一個綠意萌動的世界,我都要陶醉了:他還真是會享受生活。
賀佳坐在格外豪華的書桌那邊,一言不發的凝視著我。此時的他倒確實是總裁的架勢。
我站在門口沒往裡走,順手掩上了門,有些距離的看著他。他靠坐在轉椅裡,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裡不停的轉著一隻筆。這個遊戲我也常玩兒,但是沒有他轉的好。表情呢?是很嚴肅的那種:眉毛蹙著、抿著嘴角,眼睛沒有眯著,而是有些怒意的注視著我。看來確實很生氣。
我試探著向他微笑:“聽說你今天不高興?”
他沒說話,依舊是那副摸樣,手中的筆在他的指間快速的旋轉著,只是眼睛眯了眯,氣勢壓力不減。我走過去,在他目光的籠罩下,繞過辦公桌走到他身邊,他手中的筆停了下來,不再旋轉,目光中多了幾分判研、好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我笑了,走到他身後,彎腰從他身後摟住他的肩,臉龐貼在他的耳側:“怎麼了?為什麼不開心?”
“這並不好笑!”手中的筆被他丟到桌子上,發出清脆的碰擊聲後,向前滑落掉到了地上,彈簧、筆芯、塑膠殼四散崩開。
我僵硬的直起身,倍感無趣,這是賀佳第一次對我發脾氣,以前他也生過氣,但都是嚴肅的談談話而已。我不知道他此時的火氣從何而來,如果真如李威所說是因為我,那我怎麼得罪他了?至於如此!
“為什麼回來不先打招呼?”他冷硬的聲音能聽得出在剋制著怒火。
“我想給你個驚喜。”真是這麼想的,我想在日落時分敲他的房門,看他驚訝萬分的表情,得到他熱烈的擁吻。
他頓了一下接著問:“為什麼不開手機?”
“沒電了,火車上沒有電源。”
“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在上班,我不知道你在不在公司。再說,我還要去祭奠父親。”我的聲音有些沒底氣,李威批評我的話終究有些道理,一個人去河邊好像是有些理短。
“為什麼要一個人去,為什麼事先不跟我說,李威都能陪你去,我就不能嗎?”他好像有些激動,我站在他身後,只能看到他濃密的黑髮,看不到表情。
“不是什麼喜慶的事兒,有些人是會覺得不吉利,我怕你……”
“你倒是為我想的很周到的!”他冷笑著說:“我想問問你,我到底是你的什麼人?勞駕你這麼細心的考慮我願不願意去!”
我咬住嘴唇說不出話來,這也是賀佳第一次用這麼刻薄的語氣和我說話,那麼陌生遙遠,這讓我很委屈,委屈到自己都有些不安。這種熟悉的感覺我經歷過,和李威分手的那段時間天天都在體會著,我惶恐了……
“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個。”說著,他拉開抽屜,拿出一張紙,抬手遞給我,我被動的接過來,是一份表格,抬頭赫然幾個大字:“調動工作申請表”。向下看,姓名一欄的名字居然是:周雨心。
我的名字?
我愕然:我要調動工作?怎麼回事兒?下意識的看向賀佳,不知何時他的轉椅轉了過去,現在他